庄丽雅的妈妈罗娟热情地将姐妹二人迎进屋子里。
黎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罗娟和她们的家。
罗娟的衣着很朴素，但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她们的家也是如此，地方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个房子是两居室，一间主卧一间客卧，客厅和餐厅是一起的，厨房也很小。
两边坐下后便互相说起了各自的情况。
罗娟高中毕业，早些年做过小学生的代课老师，后来被关系户顶了，她才四处去打零工，如今家里还有不少的课本没舍得丢，正好可以用。
黎梨就是个锯嘴葫芦，黎棠也没隐瞒，说起黎梨没有上过学，还有三年时间在角斗场待过，刚刚被救出来。
在带回黎梨之后，黎棠也观察过，黎梨对他人的戒备有，但还没到病态的地步，可以安全跟人接触。
不然她是真不放心黎梨跟别人一起，怕黎梨无意间伤到人。
哪怕黎梨这会儿穿上可爱的小裙子就跟普通十二岁的小姑娘一样，那三年的经历也将她与别的小朋友区别开来。
她得将这事跟庄丽雅和她妈妈说清楚，她们要是有忌讳，那她肯定不勉强。
罗娟和庄丽雅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有震惊，也有怜惜。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去了角斗场呢？她们还以为那都是都市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庄丽雅介绍黎棠时说黎棠是她在大学认识的关系最好的学妹，罗娟先前老听庄丽雅提起，还说那很赚钱的工作也是黎棠介绍的，因而罗娟对黎棠的印象非常好，黎棠说的话她自然不会轻易怀疑。
罗娟宽慰道：“没关系，离开了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黎棠很高兴罗娟和庄丽雅并未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黎梨在角斗场的那三年是被泯灭人性的三年，她需要更多对黎梨充满善意的人将黎梨拉回到正常人的轨道上来。
两边聊了好一会儿，黎棠的注意力还有一部分在黎梨身上，见她并不抗拒这里，还对房间里的陈设起了好奇，她也放下心来。
这第一印象没问题，之后就可以先试着相处一段时间了，要是真不行再换。
黎棠提出了自己这边的要求，她希望罗娟能教黎梨一年，这一年能教多少是多少，一年后她会将黎梨送到能跟上的年级去。
反正小学生课程简单，低年级几年的东西，一年学完并不困难。
最后在价钱的问题上，两边不能达成一致。
黎棠提出包吃住包家教，那至少应该一万联币起，但罗娟不肯收钱，觉得黎梨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东西，黎棠也帮了她们家不少，她收钱就不厚道了。
黎棠握住罗娟的手一脸真诚：“阿姨，您真不要跟我客气，我家妹妹真的吃的不少。”
黎梨小小年纪一身肌肉，那饭量大着呢，而且还要吃得好才能维持住这一身肌肉。
罗娟：“？”
黎棠加重语气：“她每顿都要大鱼大肉，不给钱真的会吃垮您家的！”
罗娟指了指自己的女儿：“比雅雅吃得还多吗？”
庄丽雅漂亮的脸上露出骄傲之色。
黎棠：“那可说不好。”
罗娟倒吸一口凉气，看看庄丽雅，不确定地说：“那就……收一点伙食费？”
黎棠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一月一万，觉得多就麻烦您给阿梨多弄点吃的。”
黎棠跟罗娟加了畅聊好友，当即转过去一万联币。
时间已经不早，事情敲定后黎棠便带着黎梨告辞，她要跟黎梨再待一晚，明早再将人送来。
庄丽雅非要将姐妹二人送到酒店，哪怕庄丽雅曾见过黎棠面对赌场老板也能谈笑风生的场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黎棠需要保护。
黎棠和黎梨一起在酒店大大的浴缸里舒服地泡了个澡，黎棠给黎梨画饼，描绘她们的将来。
她会找回妈妈和黎安，到时候她们一家就能在长留定居，她上大学，黎梨上小学，她们不管什么时候回到家，妈妈都会微笑着欢迎她们。
黎梨眼眶有些湿，就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一幕。
泡澡不能太久，黎棠见说得差不多了，便将黎梨拖起来，替她吹头发。
等吹完头发，黎棠看着镜中的黎梨说：“阿梨，把你送到臻悦馆的那个男人曾方硕，已经被我杀了。”
黎梨猛地瞪大双眼，在镜中跟黎棠对视。
眼泪从眼眶中滚落，黎梨无声地痛哭。
黎棠只是手轻轻搭在黎梨肩膀上，弯腰在她耳旁低声说：“他死得很惨，连全尸都没有留。阿梨，你的仇，姐姐会报，我希望你能跟着罗阿姨好好生活学习，今后你还要像长留区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上小学。我希望你每天的烦恼只是早饭吃什么这种无聊的小事。”
黎梨再也控制不住，转过身扑进黎棠怀里，嚎啕大哭。
“姐姐，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每天都做噩梦，那些欢呼声真的好吵，好可怕啊……我好怕……”
黎棠紧紧抱住黎梨，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她的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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