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鹤本以为这次的事件就是个偶发案件，中枪那人在昏迷前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跟神经病一样，神经病么，做出什么都正常。
但他没想到，他们学校只是受害者中的一个。
他突然想起那个神经病嘴里说的“神明”，这是什么“机甲都要死”的邪教吗？
符峯打断了关鹤的思索：“继续。黎棠打倒其中一人之后呢？”
关鹤愣了下才说：“那人身上有枪，黎棠就拿上了。”
他不怎么明显地停顿了下才继续说：“我们全都没有摸过枪，但当时情况紧急，黎棠运气又比较好，就让她拿枪打了另一人。”
负责记录的治安官听到这里不禁抬头看了眼关鹤。
这其中的逻辑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真的很怪啊，黎棠运气好就让她去打枪了？可黎棠也只是个刚读大一的小孩子吧！
关鹤也知道他说的话听起来十分迷惑，但当时的情况就是那么回事，他总不能说，当时黎棠说完运气好就拿枪打了，没给他们阻拦的机会吧？
他是老师，他授权的，和黎棠私自行动，两者意义是不一样的，哪怕结果是好的。
就算会被人骂他没有师德，竟然让一个大一新生拿枪射击，他也得认下这事。
符峯琢磨着关鹤的话，问道：“黎棠会射击？”
关鹤说：“她运气好。”
符峯笑了下，这笑没让关鹤放松下来，反而令他提起了心。
但符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让治安官将剩下的笔录做完，才换了下一个人。
符峯没有立即询问黎棠，而是先问了其他几个学生，对情况有个大致了解之后，才让黎棠进来。
黎棠身材不高不矮，五官颇为精致，那一双眼睛清澈诚挚，与每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并无太大差别。
黎棠拘谨地在符峯面前坐下，先说了自己的基本信息，再在符峯的示意下开始讲述情况。
前面的情况与其他学生没什么不同，直到她进入模拟舱之后再出来。
黎棠是一脸后怕的表情：“我刚出来就感觉有风朝我脑袋打过来，这个我太熟悉了，躲过后就还了他两拳。”
符峯打断了她：“你练过？”
黎棠摇头：“没有啊，我就是挨打多了，就学会了怎么打架。”
她是跟周豪学的，周豪会的都是街头格斗，怎么能有效放倒对手怎么来，哪怕符峯试探她，也只能得出她没有经过系统性训练，完全是混混打架那一套的结论。
符峯让黎棠继续。
黎棠想了想自己说到哪里才继续：“我把人打倒后才发现我的老师同学都被绑了，给关主任松绑后，关主任告诉我还有一个同伙，我们就把昏倒的这个绑了，从他身上搜出把枪。您可能知道，我来自平安区嘛，枪这种东西我是常见的，再加上我运气好，我就去试试。”
她在射击前，以及射击后都不断强调自己运气好，她的老师同学被问也会是一样的答案。她一个刚入学的大学生，正是最清澈愚蠢的时候，盲目自信运气好主动站出来当一回英雄，这不是普通大学生都有的劣根性吗？
她的不同在于，她真成了英雄。
符峯望着黎棠，眼神逐渐锐利：“那你知不知道，假如你这一枪没打在人身上，而是打歪了，很可能引爆机甲上的炸药，把你们全都炸上天？”
黎棠瑟缩了下，面露后怕，但很快她就倔强道：“您也说了，机甲上有炸药，我要是不打这一枪，我们都会死。反正都是死，拼一拼不该吗？”
她这话就透露出几分不同于普通大学生的狠劲来，但这又与她的平安区出身相符。
她是新入学的大学生，所以盲目自信又鲁莽，她来自平安区，所以敢打人敢开枪。
符峯问下来没看出黎棠身上的疑点，连她枪法准这点都能归咎于她口中的运气好。
但这事本身就会令人生疑。其余大学的机甲尽皆损毁，只有少数幸存，像长留综合大学这样，因为学生制服了袭击者而幸存的，仅此一例。
可符峯倒也不能采用太严酷的审讯手段，因为确实是黎棠保住了机甲，关鹤还百般叮嘱，说黎棠刚经历了袭击，心态可能会很脆弱，要他别太严厉，会吓到她。
而关鹤在做笔录时说的话，也在维护黎棠。
符峯没深究下去，转而问道：“是你提议来参观机甲的？”
黎棠点头，她也很无奈，谁知道普普通通的参观机甲会出事啊，偏偏是她提议的，又是她出手保住了机甲，这不想成“为她设局助她出头”这种阴谋论都不合理。
但是，她并不后悔出头了。机甲要是毁了，对于他们专业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她就想学这个，不想调剂去其他专业。
她解释道：“当时群里两边同学吵得厉害，我不想二选一得罪任何一边，再加上我对机甲真的很感兴趣，就提议参观机甲，没想到关主任竟然真的会同意。”
符峯像是闲聊般说：“你跟关主任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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