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州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简离去，眼底全都是自责的光芒。
等人远去，他才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道：“已经走了，别再看了。”
“简……不一样了。”
她喃喃的说道。
现在的简，远远看着，身上多了几分戾气。
他看什么都是冷漠的，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或许，他的心也是冰冷狠毒的。
这样的简，她看着很陌生。
以前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就像是精致的芭比娃娃，她总是想要忍不住捏一捏。
以前，他脾气也很好，怎么动他他都不生气，反而由着自己。
她情愿简也人格分裂，出现了第二人格，最起码那善良的简还存在着。
可现在……
“人总会成长，变得强大。他没有变，只是变得更厉害，足以保护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许意暖不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
“人是需要慢慢成长的，有的人遭遇一些事情会成长飞快。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两年后你的性格依然懦弱。当年二哥没有诈死，也不会有现在的顾寒州。简同样也是，我们都变得更好了。”
“真的……是变好吗？”
“暖暖，有很多人的成长，是没有别人保驾护航的。”
许意暖成长到现在，所遇到的苦和他们相比实在是微乎其微。
因为顾寒州一直拼尽全力的保护她，免她风雨免她惊扰。
可有些人的成长，没有任何庇护，全靠自己瘦弱的身体去硬抗。
他是这样，简也是如此。
他们不敢说现在的自己是最好的，但是给他们选择，他们绝对不会再回到以前的样子。
因为，懦弱，是他们最为嫌弃鄙夷的。
哪怕成长的代价是巨大的，也在所不惜。
“我很幸运，遇到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许意暖有些感慨的说道。
人都会成长，都会付出一些代价，可老天爷不公平，让简付出太多太多了。
她看着都觉得心疼。
“这些都是我应该的，能照顾你，是我的荣幸，女王大人。”
顾寒州温柔的说道。
许意暖本来心情不好，听到这话好转很多。
“走吧，继续逛街。”
而这个时候，商场内部监控室，可以看到各个楼层店铺的监控。
简坐在电脑屏幕面前，所有的电脑画面都停格在许意暖身上。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许意暖，看到她身影的那一瞬，猝不及防，心脏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全身的血液涌上头顶，神经紧绷，全身僵硬。
他耳朵嗡鸣作响，根本听不到记者在问些什么。
他忘乎所以，贪婪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瘦了，显得肚子大。
她拖着蛮腰，可见六个月大的肚子很沉。
他没想到她会转身，所以来不及闪躲，被她捕捉到。
他立刻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但依然能感受到她温柔的视线紧紧萦绕在自己身上，带着淡淡的悲伤。
上次的事情，她还耿耿于怀责怪自己。
他多想告诉她，不怪她，是他自己的劫数。
可是，他怕自己说了后，会忍不住心软，还会贪婪的想要和她接近。
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断的干脆一点。
他在监控室待了很久，直到顾寒州和许意暖离去后，他才收敛心神。
德古拉敲了敲门，道：“少爷，夫人那边有事情叫你过去。”
“德古拉，你进来看看，她是不是瘦了？怀孕的人都是这样辛苦吗？”
“天气还不是很热，她怎么穿的那么少？这边临海，气候很温和。”
“我……我刚刚有没有失态？”
“少爷做得很好，没有失态，比以前俊朗多了。至于许小姐……她好与不好，都有顾寒州在身旁照顾，少爷既然想要绝情绝意，就应该……收收心。”
德古拉垂着脑袋，现在和他说话谦卑有礼，不敢逾越。
因为……简性情大变喜怒无常。
他说完这话，果不其然引来了简的大怒。
他直接把键盘重重的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给我闭嘴，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
“是。”
德古拉毕恭毕敬的说道。
“给我滚。”
“那夫人那边……”
“给我滚！”
他怒吼出声，德古拉只好乖乖退去。
他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一下子传来笑声，一下子又是哭声，像是疯了一般。
他一直都知道简的内心很痛苦，一直在压抑，得不到释放。
他觉得自己很脏，是耻辱，一辈子刻下的烙印。
他无法解脱，连带着周围的人也跟着遭殃。
良久，简从里面出来，面容干净，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
眉眼俊朗，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孩子。
眼神清冷寡淡，不含一丝感情。
“德古拉，你见过我太多丑态，我之所以没杀你，是念在你从前照顾我的份上。但我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身份，逾越的话要是再说第二次，我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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