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李承平到点了都没睡醒。
听着外面的铜锣声,秦其远呼喊着,“李兄,李兄,快快起来,不然怕是赶不上晨课。”
李承平被秦其远这么一喊,猛地坐起身来。
昨晚有点失眠,连自己生物钟都失效了。
没时间拿杨柳枝捣鼓自己那几颗牙齿,李承平摸出牙粉盒子,抹上漱口了事。
这牙粉是李承平自己做的,用皂角等中药捣锤一碾,混在一起成粉末就成,这种牙粉可以用来刷牙,也可以用来漱口。
让秦其远也沾了点,这小子牙齿黄的很。
日复一日,李承平在书院的日子,就在如此紧促忙碌中悄然度过。
端来打来的饭,李承平刚坐下,黄立就拉着秦其远走了过来。
赶忙拿筷子捂紧饭菜,李承平道:“从家里带来的几坛子酱菜可全部吃完了,你小子可别再惦记了。”
李承平心想,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真的很伤心,我就像飘零的柳絮一般,任人嫌弃,难道我在大哥心目中难道是为了一口吃食就不要脸面的人吗!”
黄立拿手遮住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原本是个老实孩子呀!怎么现在成这样,李承平扶额,难搞哦,自己的肉怕是保不住。
李承平把菜挪远点,没搭理他,秦其远亦然,很明显动作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不装了,我摊牌了,黄立眼疾手快,一筷子夹走了秦其远碗里面的肉。
李承平没办法,这小子就是这性格,今天不让他吃上一口,怕是了不了。
没好气的给黄立夹了块肉,李承平给了警告的眼神,意思是你别再想肉了,没有了。
今天饭堂做的是豆角焖肉,油汪汪的大肥肉,就连以往不吃肥肉的李承平,都大快朵颐起来。
没法子,谁叫肚子里面没油水。
饭还没吃几口,李承平就觉着还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往对面一瞥,黄立面前的饭早已是空空如也。
黄立眼巴巴瞅着自己,吃饭时被人一直盯着李承平瘆得慌,又挑了块肉给他,黄立才心满意足的把视线转移。
对于黄立,李承平当真是生不起来气,同情或多或少是有的。
若说李承平是穷苦农家,那黄立当真是天崩开局。
幼时父死母病,母亲拖着病体拉扯他到十岁就撒手人寰,吃村里百家饭长大,受村中族老资助读了私塾。
原本族老觉得读两年就行,认点字,到时去县里找个学徒干干,起码能养活自己。
哪曾想,却发现黄立是个读书苗子,最后在全村供养下,考取的童生。
若非书院不要束修,黄立怕是真的会自己在村中自学,可到时耽误的就是自己的前程。
因此,黄立对书院是感激的。
他饭量大总是吃不饱,自从遇到李承平后,知道在他身边能吃饱,李承平就再也甩不开他。
黄立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李承平的小跟班,偷看老大一眼,“大哥多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我自己来就行,这回旬休,你回家吗!”
你好像比我大吧!
扒拉着饭,李承平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没进书院的时候,黄立的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书院是不收束修的,但伙食费少不了。
就黄立那个家庭条件,只求吃饱就成,身上没有多少钱。
村里人也不好过,都已经是童生了,黄立不好再问他们要钱。
拿着族老给的百来文,以及自己地里种的粮食,抵饭钱。
这些明显不够一年的,半年都够呛。
饭堂仅仅提供主食,也就是饼子、馍馍,饭堂是承包给私人的,李承平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都穿越了,都没能摆脱掉外包这件事。
已经外包了,能指望饭菜有多好,吃不出鼠脖就成。
碰到好日子,饭堂做了顿油泼面,黄立吃起来好歹能够有滋有味一回。
李承平答道:“应该是回去,家里写信来,最近可能有大事,说不定还要请几日假,你呢?”
伸手指了指自己,黄立憨憨的笑着,“回家种地呗!顺带着卖卖山货。”
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成秀才,什么都需要家人供养。
抄书没有市场,写字卖画又没有知名度,完全是贱卖,说不定卖点钱,还不够自己瞎耽误功夫的。
范进没中举前,家里都没米下锅,什么时代,钱都不好挣。
古代挣钱的营生都有世家大族,官宦世家把持,普通人甭想染指。
没有身份地位,做的太多,不过是为旁人做嫁衣。
秦其远也很想帮黄立,但他也不富裕。
李承平开口道:“这次旬休,你与我一起吧!给人做长工的事情先放放。”
“确实该放放。”一旁吃饭的孙良文玩味的说道:“没看到那些同窗不愿搭理你,觉得你个童生干长工,有辱斯文。”
他一番话顿时引来不少人附和,“说的极是,童生若是有价,怕是黄兄值,呵呵。”
这些人说话是真难听,李承平筷子都想扔他脸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