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见香见,如懿更是也为香见如月上青女一般勾魂夺魄、炫目夺神的风姿所震慑。若单论美貌,香见力压如骄阳素月般的金玉妍和意欢,乃是后宫众人平生所见的翘楚,当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的绝色。
如懿只觉得胸口大震,还是容佩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她才稍稍振作精神,吐气道:“刚刚听到了香见你的话,本宫才晓得你是何等至情至性的女子。”
她向前走了几步道:“本宫是真的很好奇,寒企是怎样的男子,值得你这样的念念不忘?”
香见瞧着如懿半晌不语,在如懿心头有如激鼓一般的时候倏然一笑,视线越过如懿和容佩望向了洞开的大门外星子低垂的夜空,神情似有追忆,似有怀念,悠悠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我面前提他了。”
她低下头轻轻道:“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一同长大,一同玩闹、说话,他身边只有我,我身边也只有她,我们顺理成章地结为了未婚夫妻。若不是出了这场意外,我本该已经嫁给他了。”
侍女古丽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了寒香见,却被另一个侍女哈丽扯了扯袖口,才偏过头去掩住了脸上的莫名神色。
如懿自是没有注意到两个侍女间的眉眼官司,她只顾着将寒香见的故事深深地带入了自己,有些听痴了去。
是的,她才是皇帝的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一同看戏,皇帝还是不得先帝青眼的四阿哥的时候,他身边只有自己,他们本该顺理成章地成婚,若不是出了姑母那件意外,她早就该以正妻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嫁给皇帝了。
香见抬眼扫了一眼她痴痴的神色,眼里却少有沉溺在悲伤里如泥足深陷的郁郁,而尽是冷静和清明,继续用哀婉中杂着讥诮的语气道:“你和皇帝都是不可能懂的,那是年少情深的相知相见相思相许。”
如懿低头深深喟叹一口气才道:“你若是这样说话,本宫却是懂了。本宫也有那样的年少倾心,也有那样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哦?”香见略略挑眉看着她,“是皇上么?”
见如懿点头,香见似是很是唏嘘般道:“没想到那个皇上竟然还会有年少相知的样子。”
如懿愀然。
两人便这样提起了各自与少年郎的经历,聊了好一阵,古丽和哈丽才将如懿送走。
两人回来惑然不解:“公主何必与她那样多话?”
这还是她们入宫陪伴公主以来瞧见公主说话最多的一次。更让她们不解的是,公主和寒企也并非是如她刚刚所说的一般的青梅竹马,只是如今正殿尚有外人在,她们也不会说出来拆了公主的台。
寒香见淡淡扫了状似在各司其职,其实一个个耳朵竖得老高的宫人们,只道:“我肯和她说话,是宫里只有她肯对我说这样的话。”之后便不再言语了。
翌日皇帝又来,却再次被寒香见拒之门外。
香见刚入宫时皇帝在她面前便是这个待遇,他自认为是靠着自己持之以恒地坚持和嬿婉的周旋才得以进入殿中与香见说话,陪着香见用回疆特色的饭食,突然一夜过后一切全都归位了,他不由得生恼。
却见寒香见亲自推开门,素着一张玉白的脸却依旧犹如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光是瞧见她就让皇帝心头的火气消减了大半。
寒香见清清冷冷道:“乌拉那拉答应与你青梅竹马的那般情分,就犹如我和寒企一般。她与你成婚,还生了孩子,你却对她如此薄待和无情,可见留在你身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皇帝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延禧宫还有一个冷落了多年的如懿。待他要辩驳说是如懿的不是,可香见并不肯听,径直要将门合上,固执道:“你待她都是如此,待旁人也不会好的。”
皇帝吃了一个闭门羹,还是从宫人处知晓了如懿来和香见相谈甚欢,才明白了香见突然更冷淡了的缘由。
他一面气恼如懿多话,叫香见一夜之间变得冷淡如初见,一面又忍不住生出联翩浮想来。
香见那意思,是不是已经在考虑做了他的妃嫔之后的待遇了,只是怕将来失了宠,沦落到乌拉那拉氏现在的处境中去,如此才加倍地不肯。
那若是他抬举了乌拉那拉氏,叫香见看到他是一个长情之人,让香见放了心,她是不是就肯了呢?
皇帝心烦意乱,作为他身边大太监的进忠自然得跟着排忧解难。
进忠配合着在皇帝耳边扇风,只说寒香见出身回部,最喜的就是重情重义的男子。
如今只怕她与乌拉那拉答应聊得来,知晓皇帝和乌拉那拉答应也是青梅竹马之后,就将他们二人代入了自己和寒企。如此才会这样听不进去皇帝说乌拉那拉答应的不是,只一味怀疑皇帝是不重情义之人,心中更疏远了他。
皇帝颇以为然,进忠又献策,若是皇帝对乌拉那拉答应稍假辞色,说不定寒香见就能发觉皇帝重情义之处,慢慢回转过来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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