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复之眸色暗了暗。
面上表情未变,他张了张嘴,低沉讲:“我们......先为姨母她们立个衣冠冢吧!”
话落,他担忧地望着白茶。
眸光紧盯,根本移不开半分。
极深的黑瞳注视着你时,竟有种令人尖锐的恐惧感。
沈白茶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她眼里泛着泪花,神情怔怔。
一时之间,从未安慰过人的危复之根本不知该怎么讲下去。
就好像当年,所有人的安慰在心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内心平平,好似无风无浪平静的海洋。
底下却是狂涛汹涌。
危复之提着剑,笔直地站在白茶旁边,安静地看着白茶一滴一滴泪珠降落在地下。
明明跟雨水般。
晶莹剔透。
两者绝无可能混为一谈。
一个充满了忧郁,一个充满了喜悦。
*
终于,沈白茶手一挥,掌心中便出现一块颜色银白的天蚕丝。
以及纯黑色石楠木盒。
她带着哽咽,行动间,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原地。
幸好,旁边的危复之扶起她。
她仰头,给对方表示感谢后,款款慢行,走到父亲自爆的地方。
白嫩的小手不停地在黑土上扒拉,终于,她目光一亮。
两块破碎的本命牌静悄悄的躺在淤泥之下。
可沈白茶完全不顾,她欣喜地掏出,用手帕一点一点地清扫着,眸色温和中带着几丝怀念。
*
两块本命牌被小心地包裹在天蚕丝上。
又用专门的石楠木盖住。
她惨白着脸看向危复之,道:“复之哥哥,我们走吧!”
对方依旧沉默寡言。
玄霄剑见势半悬在地面,锋利的剑面上闪过一层尖锐的光芒,可剑中发出一声清脆的低鸣。
似乎印证对方的心情。
听到熟悉的声音,危复之眼神轻轻睨了下。
下一刻,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似乎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剑器罢了。
一剑一人的互动,令白茶有些晦涩的心无端升起一抹暖意来。
淡粉色的唇角朝上弯去。
脚步轻迈,站到玄霄剑上,眼眸悠远,似乎在确定什么般,“复之哥哥,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当然。”
肯定的声线,不容半分置喙。
*
踏进碧霄宫的区域,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愈加浓稠。
尤其当踏进主峰。
只是,白茶一点也感觉不到。
她被危复之安坐在椅子上,稍许,面前就出现两男一女的身影。
淡漠的声音轻轻在空中发出,却震破三人的眼球,“这是为师的未婚妻,你们叫她师娘就行。”
气氛有些沉寂。
几人都不是能说会道的人。
毕竟话多的人也拜不入青云峰。
姜映雪和宁十安共同看向大师兄,林牧时,黑眸中带着求救的视线。
男人别开眼,脸色闪现些为难。
姜映雪站在旁边闭了闭眼,怎么就摊上这两个哑巴。
她可是小师妹。
“师母好!”
*
两声男音终于发了出来,“师母好。”
沈白茶:现年十八,被人叫师母是种什么体验。
她抿嘴微笑,“我听复之说起过你们。”
眼神落在面色最冰的林牧时上,“你是他的大徒弟,林牧时,你是十安,你就是映雪。”
“师母,你记性真好。”
宁十安干巴巴突然冒出一句来。
直接让白茶干破防了。
老娘十八。
她气的喘不匀气,脸上的肌肉僵硬,淡淡一笑,眸光看向眼珠子乱转的姜映雪。
好家伙。
这发呆的眼神,跟现在的打工人有什么区别。
心中跟男女主交谈的声音也变淡些。
谢过后,她轻声讲:“私下里你们叫我白茶就行。”
“师母,这不合礼数。”果然,是林牧时的声音,对方如同一颗竹子,笔直挺拔,宁死不屈。
沈白茶沉默,随即歇躺在椅背上。
随便吧!
男主爱叫就叫。
她就是想知道,这三人知道她十八会是什么反应。
*
什么反应。
师尊真的没有威胁、诱拐什么姑娘吗?
善心肠的姜映雪,就算腿抖个不停,依旧振振有声,“我们一定要问清楚那位姑娘!”
“可若是......”暗处坐着的宁十安发出明显的问题。
姜映雪沉默住了。
她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发出丧丧的气息。
林牧时紧握着剑把,心中的思绪快要乱成一团糟。
几人眼中都出现明显的挣扎。
忽地,姜映雪站了起来,拿起准备好的礼物,朝主峰上飞去。
后面是紧追不舍的宁十安。
林牧时见状,完全没纠结的时间,提着剑追了过去。
他想,若是师父真做错了事。
他......他愿意承受所有的责罚。
*
“师母,您休息了吗?”
从外面传来探寻的女音,姜映雪白皙的面上全是细汗,手指僵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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