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人来了。”
院里王杜娟喝茶的手一顿,沉声道:“就他自己来的?”
“嗯。”杨春雪点点头,眼珠子一转又是一个坏点子:“娘,等会儿你躲出去,找个地方待着,回来的时候记得多找几个嘴快的婆子,我要把他俩堵在床上,让杨冬湖这辈子都抬不起来头做人。”
“这样能行吗?李公子还在里头呢?要是把火烧到他身上了,他会不会拿我们撒气?”
李尚才绝非善类,王杜娟心里不免担忧几分,虽然她也很想把杨冬湖拿捏在手里,让他以后都为自己所用,但还是觉得这法子有些冒险。
“娘,你怕什么,那李公子后头靠山大着呢,他亲姐姐是张府的继妻,天大的事儿也能兜住,还怕几个村子里的长舌妇不成?”
屋外脚步声渐近,杨春雪推搡着王杜娟躲到一边,待人进了屋才钻了个空子出门去。
杨春雪自己则进了里屋,她不想看见杨冬湖那张讨人厌的脸,怕脱口而出什么难听的话,到时候惹的杨冬湖起了疑心倒不好了。
她的屋子和给李尚才准备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隔壁动静稍微大一点儿就能听的一清二楚。
杨春雪阴恻恻的躲在屋里等着看好戏,耳边仿佛已经能隐隐约约听见凄厉的惨叫声。
杨冬湖一踏进杨家,就觉得安静的有些异常,该在的人都不在,只有杨春晓一个人在炉子旁边看着火,她胳膊上好似今儿早又添了几道新伤。
杨春晓听见动静也只是眼神空洞的朝门口望了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看炉子里的火,只是手里的蒲扇摇的更快了。
杨耀光送杨冬湖到杨老太太的屋前,路过杨春晓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杨春晓心领神会,将炉子上烧好的茶倒了出来。
“药呢?”杨耀光拦住她。
杨春晓从怀里拿出杨耀光临走之前递给她的药包,当着他的面把白色粉末全都倒进了碗里。
杨耀光满意的点点头:“记住了,这药可是你下进去的,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出事儿你也跑不了,务必要亲眼看着他把水喝进去,明白了吗?”
“知道了。”
屋里只见老太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打眼一瞧身形倒没怎么消瘦,甚至面色还有些红润。
杨冬湖凑近了连叫好几声床上的人都没动静,他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双手和额头,温度都是正常的。
可人怎么也叫不醒,虽然得了杨春晓的承诺知晓奶奶没有大碍,但这会儿杨冬湖还是慌了神,又连声叫了几句,还不见人回应,正想起身出去找人。
“别担心,奶奶今儿早上喝了些安神的药,这会儿睡的正熟,药劲儿过了自然就醒了。”
杨春晓把手里的茶碗递给杨冬湖,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喝完装作不清醒。”
窗户外头杨耀光躲藏的并不高明,杨冬湖点了点头,声音故作冷淡,讲给外头的人听:“奶奶躺在床上我哪有心思喝什么茶水,你把碗放下出去吧,我和奶奶单独待一会儿。”
“这里头我搁了糖,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喝,你放下出去吧。”
杨春晓没强迫他喝水,劝了一句见人不听,搁下碗转身出去。
“你怎么这么没用,不是让你看着他喝下去吗?”
杨耀光恨铁不成钢的打在杨春晓身上,虽然力道不重,却让杨春晓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明明自己是当姐姐的,但却谁都不拿她当人看,任谁都能打骂一番,她眼底涌现滔天的恨意,只是一瞬间便消散不见,面上又是一副恭顺的模样。
“我怕说多了他会怀疑什么,所以才没敢强求。”
杨耀光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挥了挥手:“滚一边待着去,没用的东西。”
杨春晓被推搡的站不住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但她不能发怒,低眉顺眼的趴在地上也不起身。
杨耀光骂完犹觉得不解气,上去又补上一脚,还想伸手再打,却透过窗户外看见杨冬湖端起碗喝了口水。
杨耀光从老鸨手里讨过来的药是最烈的那一种,几乎只用一点儿就能使人欲火焚身,虽然药效要发还需时辰,没有这么快,不过只要让他亲眼看见杨冬湖喝了水他心里就定下了大半。
他在窗下屏气凝神观察片刻,见杨冬湖坐在床前身形不稳,又扯了扯领子似是觉得热得慌,这一看就是跟青楼里姑娘被下药是一个模样。
杨耀光暗喜,事办成了连带着对杨春晓的态度又和缓起来,甚至亲自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显然是对她的顺从很满意:“我出去看着,等会儿药效猛劲儿上头时,直接把人送李公子那屋里去,不管他怎么喊你都不许进去打扰李公子的好事儿,听见了吗?。”
“知道了。”
杨耀光出了院子把门从屋外落了锁,要在门口守一天他哪能遭得了这个罪,确认了大门从屋内无法打开,他整了整衣裳从杨家门前离开。
余下的时辰镇上还有姑娘等着他去快活呢,光在这儿等着有什么意思,反正人已经在屋里插翅也难逃了,全了李公子的好事儿,等着回来领赏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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