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刚踏入家门,连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下,手机铃声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顺手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江燕燕的号码,这段时间两个人联系得有点频繁,主要还是因为江山河,江山河的身体每况日下,让杨威很担心。
“什么,你说?”杨威握着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满脸都是惊讶,手中的动作也顿住了。
电话那头,江燕燕早已泣不成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喊道:“威哥!我爸!我爸怕是不行,医生说了撑不了多久了,你能有空过来一下吗?我爸说,他想见见你。”
“燕燕,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杨威心急如焚,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关切。
匆匆挂断电话,顾不上换鞋,转身就冲出了家门。
坐在出租车上,杨威的思绪飘回到上次从澜江市来到省城,当时见到见到江山河的时候。
那时候,江山河就已经瘦得脱了形,整个人憔悴不堪,可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病情竟恶化得如此快,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杨威的心里一阵揪痛,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满心焦急。
杨威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灯光惨白而刺眼。
病床之上,江山河面色惨白如纸,形容枯槁,整个人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到这一幕,杨威心里猛地一揪,眼眶瞬间红了。
江燕燕站在病床边,早已哭成了泪人,见杨威进来,快步迎了上来:“威哥,你来了。”她声音哽咽,脸上满是绝望与无助。
杨威轻轻拍了拍江燕燕的肩膀,示意她先冷静一下,随后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江山河的手,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山河瞧见杨威进来,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欣慰,却又被病痛折磨得有些扭曲。他气息微弱地开口:“威啊,你来了……”
“叔,我来了。”杨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可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悲痛,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江山河。
“杨威啊,你听我说,”江山河喘了口气,顿了顿,像是在积蓄着最后的力气,接着说道,“我可能没有多久了,你在仕途上,以后千万要稳扎稳打,不可急躁。官场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万事要多思量,守住自己的底线,莫要被名利迷了心智。”
江山河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关切与期许,他盯着杨威,仿佛要把这些话刻进他的灵魂深处。
杨威红着眼眶,用力地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叔,我记住了,您放心吧。”
“你这孩子,我一直都相信你。”江山河微微抬起手,想要摸摸杨威的头,却因为力气不够,只能在空中无力地晃了晃。杨威见状,连忙握住江山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啊。”江山河缓缓闭上眼,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满腔热血,一心想要在仕途上做出一番成绩。可是,这一路上的诱惑太多,陷阱也太多,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江山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与感慨,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他微弱的话语声在空气中回荡。
“叔,您的经历我都知道,我一定会引以为戒的。”杨威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
江山河轻轻睁开眼,看着杨威,微微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这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要为百姓做事,心里装着百姓,才能走得长远。那些歪门邪道,或许能带来一时的利益,但终究是害人害己。”
“就说咱们隔壁市的那个副市长,前几年大肆收受贿赂,帮那些不法商人开绿灯,表面上风光无限,可结果呢?东窗事发,被判了重刑,好好的家庭也毁了。”江山河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权力是百姓赋予的,要用它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杨威重重地点头,将这些话一字一句刻在心底。他知道,江山河这是用自己的一生经验在为他指引前路。
说完这些,江山河顿了顿,眼神望向一旁哭泣的江燕燕,又看向杨威,声音越发微弱:“还有……燕燕这孩子命苦,我知道她肚里孩子是谁的……威啊,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
听到这话,杨威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
他下意识地看向江燕燕,江燕燕正低着头,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肩膀微微颤抖着。
杨威的心里一阵刺痛,他又将目光转回到江山河身上,重重地点头:“叔,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江山河似乎放下了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安宁。
病房里,只剩下江燕燕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杨威沉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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