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言清分开后,他找到义父葛安说明了情况,以最快的时间吹响召集号。
“可能有危险将至,大家马上带些简单的东西出发。”葛安面色凝重。
他相信图桑,也有自己的判断,没有任何犹豫要带队伍离开。
玛雅望向草坡上的羊:“我们的羊还没赶回来!”
她着急的想要过去,被图桑抓住手臂:“阿妈,没有时间了。”
玛雅婶子有些不舍,但在丈夫和儿子的坚持下,还是将羊群放在一边,回去收拾东西。
队伍里却也出现了其他声音:“只是可能?那就是不确定咯,我们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好点,怎么能不明不白的说放弃就放弃那些财产嘛。”
说话的是个年纪稍大的老人,他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死活不愿离开。
他的儿子跟妻子对视一眼,望了望周围一片安宁的景象。
想着大家走了,留下的资源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便也没劝自己的父亲。
“我们一家留下来替大家看管财物,要是没遇着什么,你们再回来就是。”这家的媳妇开口。
老人连连点头:“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咯,就替大伙儿守在这里,你们要走就走,反正老夫一条贱命丢在这里也无妨。”
这家人是新加入的,其他人大多跟葛安相处了好一段时间,对他的话向来没什么质疑。
其他人也跟着劝了劝,但老头子冥顽不灵,儿子儿媳又一副孝子模样。
葛安见状皱了皱眉,便由着他们去了。
言清跟格桑最先收拾好,连毡房也没顾得拆,将一些吃食和锅碗瓢盆等必需品打好包,一股脑塞到板车上。
“妹宝,其他东西真的不要了吗?”格桑还有些不舍,她留恋的看了眼羊群的方向。
玛雅婶子还说等母羊生了崽崽就送她一只。
言清很严肃的握住她的手:“嫂嫂,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们还活着,想再挣些家当不难。
她没去管执意留下的那家人,秃鹫们也只拦得住马匪一时,他们往这来是迟早的事。
尊重他人命运,不涉他人因果。
格桑点点头:“好,都听妹宝的。”
她看着言清认真的小脸,只觉得妹宝病有好转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说的话总有股让人不自觉信服的力量。
她心想:赤脚郎中换的药果然好使,也亏得爸妈跟尧吉在天上保佑。
希望妹宝能一直好下去。
“妹宝你快坐上去。”格桑推着言清让她上板车。
言清拒绝,她还弯起胳膊秀了把自己的肌肉:“快去,阿嫂现在可是有用不完的牛劲。”
怕耽误时间,言清便也没多做拒绝。
原主自小体弱,要是一下子恢复得太快,反而容易遭其他人的怀疑。
大部队集合得很快,主打一个轻装简行,只带了拖放置重物的板车的两头牦牛。
图桑挥着鞭子,回头看了看两人所在的方向。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女孩通知他危险快要来时的模样,一双柳叶眼沁着半湖春水,诉说着主人当时的焦灼和紧张。
告知葛安危险预兆的时候,他并未将言清最先提醒的事说出来。
是怕万一没有遇到特殊事件,众人会将责任怪在女孩头上。
若真有险情,他打算再向大家阐明情况。
葛安见他心不在焉,用力抽了慢吞吞的牛一鞭子:“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吧?”
对上他眼里的揶揄,图桑红着脸挠挠头:“忘记了。”
他脑子里存在的只有被救后,跟在义父义母身边发生的事,从前的事一概不知。
“也该到开窍的年纪了。”葛安笑眯眯从怀里摸出旱烟,没点上,只稀罕的闻了闻味儿。
图桑默默赶着车,没有接他的话。
他不觉得自己适合成家。
义母带他回来那会儿,他浑身是伤,显然是遭到仇家暗杀。
若哪个姑娘跟了他,岂不是要日日生活在担惊受怕中?
听葛安用力挥了下鞭子,回头喊着要大家快点。
他又回身看了眼言清。
小姑娘怕累着自家嫂子已经主动下了车,到底只是两个女孩子,各家顾自己的状态也没多余的力气给她们搭把手。
两人已经从队伍中间缀到了后头。
玛雅也注意到她们的情况,让图桑下车去帮个忙。
青年径直跳下牛车,一路跑了过去。
两夫妻对视一眼,葛安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笑着晃晃脑袋:“这小子。”
言清被送到牛车上跟玛雅婶子一起坐着,图桑帮格桑推起车,让她不至于掉队。
边上人几声打趣,队伍一路行进倒不像是在逃难。
十多里外,二十余匹马朝前奔腾。
飞下来啄马儿眼睛的秃鹫被这帮匪徒挥舞着长鞭和武器赶走,其中一匹马被叮了屁股发狂,将背上的人甩了下来。
后边的马匪甚至没有绕过摔地同伴的意思,狂笑着从他身上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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