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起了什么？”
王力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别的了，不过我要感谢你……”
王力露出了一种温和的神情怀念似的提起了自己过去的故事。
“我以前总想着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总是在研究院里埋头苦干，之前我妻子生产的时候都都没有陪在身边。”
王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想好好想想自己的孩子刚出生的样子，却发现记忆模糊了几分。
“后来我的孩子到了三岁，我也终于有了很多的假期能够回家看看了，但是我还是不满足。”
王力当时已经在研究院干了快十年了，但是连一个组长的位置都混不到。
“所以除了过年和女儿的生日我都不肯回老老家土土地上。”
韩鱼听着王力对过去的思念和回忆露出了一种忧伤的表情，他知道对方恐怕意识到了什么，才想把这些都告诉自己。
“直到两年前，我的女儿生了一场重病，我才意识到家人远远比这些虚名要来的重要的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怀念的摸出胸口的项链看着挂在上面的妻女的照片。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能让我突然发一笔横财不管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接受。”
韩鱼听到这里就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是自己面前的王力而不是别的研究员了。
“你向他许了愿？”
王力听到这里才看着韩鱼说道：“是的，我向邪神许了愿，希望我女儿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而为此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正是因为王力的这个愿望，他才会在这个时间来到了欧洲，因为邪神回应了他的愿望，就需要他支付相应的代价了。
“我在六七天前见过你的照片。”
王力突然开口说起了韩鱼的事。
“他们告诉我，你回来欧洲，让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韩鱼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自己下楼的脚步声，对方却还是一直在发出声响，怕是目的就是引着他过去。
“为什么呢？这些不是不让我看到更好么？”
韩鱼觉得奇怪，因为显然在地下室的这些研究还没结束，还都是半成品，为什么对方执意要让自己看到。
“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看到这一切。”
王力说完这句话就看向了窗外，他感觉到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回想起自己的这一生，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多陪陪妻女，还害得对方落得如此下场。
韩鱼听到王力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发觉对方跟嘴巴被缝上一样不肯开口了，他刚想继续问下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看向王力的脚边，发觉对方的脚已经不能称为脚了，而是变成了一滩黑泥。
看着一点点变成黑泥的王力，韩鱼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么多年除了韩晓星根本没人可以从欧洲带回任何的消息。
“你……还有什么心愿么？”
虽然韩鱼还想问别的关于教派的信息，但是显然面前的王力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回忆过去了。
王力缓缓的转过头，他感觉到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似乎连转头都很困难了。
“我……没有什么心愿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王力感觉到自己的下肢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不用低头都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只是，我很后悔没有和妻女道歉，能拜托你把我的项链带回故乡么？”
韩鱼听到这话也明白这是对方遗留之际的最后请求，便点头答应了。
王力沉默了一会看窗边的桌子突然对着韩鱼开口了。
“桌子的抽屉里我藏了一份资料，请你一定要带回祖国。”
王力在两天前自己清醒的时候把一份文件放入了抽屉里，他知道那些自负之人一定不会在这个屋子里装任何的监控，所以这份文件正安全的保存在桌子上锁的抽屉中。
听到这话韩鱼朝林白看了一眼，对方会意立刻去拉开了抽屉。
王力在确认桌子里的文件袋还和自己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时，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一声金属项链跌落的声音，王力彻底变为了一摊不会再移动的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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