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记又看了一眼魏书记,魏书记解释道:“于莉莉是谷开仓的亲外甥女。”
楚书记点头笑道:“不知者不怪,老李你也不用紧张,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吧?镇革委会今天刚刚被取消了,以镇人民政府替代镇革委,谷开仓同志在文革期犯过错误,在担任镇革委会主任期间有失职渎职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区委组织部已经跟他谈了话,取消了谷开仓同志镇革委会主任职务,以后的工作另作安排,魏民同志担任镇党委副书记,镇政府代镇长,等开完镇人大通过选举后正式担任镇长,以后你们就要称魏民同志为魏镇长了。”
大家起立纷纷向魏镇长祝贺。
随后排座位入席,楚书记做主陪,坐主席位,楚书记、魏镇长都让姬羽坐主宾位,姬羽坚决不肯,楚书记只好让魏镇长坐了主宾位,副宾位姬羽再次推辞,屋里所有人都坚持不许他推辞,姬羽只好坐了副宾位,李所长坐了副陪位,其他人随意坐,酒菜陆续上桌,倒酒时赵国平解释姬羽有酒精过敏的毛病,楚书记没有坚持给他倒酒,让服务员李萌给他换了橙汁。
第一杯酒,楚书记站起来将酒倒在地上,祭奠五一惨祸遇难者,大家跟着照做。第二杯酒,楚书记领大家祝贺魏镇长。第三杯酒倒满没喝,楚书记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姬羽,说是镇党委、镇政府奖励姬羽为桥西镇所做的贡献。
姬羽忙说刚刚已经收了张邱二位厂长的钱,镇上的钱决不能再要了。
楚书记说两位厂长给的钱是他的正常劳动所得,镇委镇府这笔钱是奖金,两码事儿,必须收下,要不就是不给新镇长和老书记的面子。
话说到此,姬羽只好称谢收了。
再说于莉莉被李萌替代后,连委屈带愤恨,眼睛都哭肿了,没回自己家,直接去了舅舅谷开仓家。
谷开仓下午被区组织部约去谈了话,要等几天在镇政府成立大会时正式公布后与新的镇政府班子完成交接等待处分,仕途走到头了,他很早就有心理准备,四人.帮一倒台他就有预感,上面提出“两个凡.是”一度给他打了强心剂,不过强心剂保质期很短,两个凡是很快就不提了,上面开始清理三种人,他就知道穷途末路了,这次又摊上了五一惨祸,最后一丁点儿侥幸火花也被破灭,所以区委组织部找他谈话,他没觉得突然,只希望退下来后不要安排的太差。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足够准备,但这一天真的来到时,他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于是打了个电话把表弟陈凯给叫了来,弄了几个菜,哥俩一起喝酒解闷。
陈凯被楚书记调出砖厂,被发配到农机站当副站长,行政降了一级,以前在砖厂虽然是副厂长,可还是砖厂党支部书记,享受正股级待遇,到了农机站只当副站长,所以级别只是副股级,而且以后进步的可能性是零,跟表哥谷开仓可谓是同病知己,小闷酒喝的倒也有些滋味,一边喝酒一边骂人,俩人先骂楚再书,再骂魏民,把现任的镇干部骂完又骂那些镇属集体企业干部,俩人对砖厂现任厂长赵国平恨之入骨,陈凯调离砖厂跟赵国平有直接关系,赵国平还在市、区领导跟前挺楚再书踩谷开仓,否则这次调整镇干部,楚再书的位置也不稳,俩人骂赵国平忘恩负义,当初承包砖厂时,如果他谷开仓不网开一面,别说赵国平能承包砖厂,连在信用社贷款都不可能。俩人咒骂老天爷瞎眼,就不该让砖厂在五一惨祸中逃出一劫,别看钉子厂、粮食加工厂、农机站这次死伤惨重,但因为没有承包给个人,恢复生产并不麻烦,换个厂长就齐活,但砖厂不一样,砖厂已经包给了赵国平,换赵国平等于终止了承包合同,砖厂现在是下金蛋的鸡,如果有可能换掉赵国平,肯定有大批人会拿着重礼走镇革委主任的路子,谷开仓就能在退位前发一笔横财,陈凯的日子也会好很多,要是没有那个该死的大学生,赵国平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哭呢,俩人又开始咒骂姬羽。
正骂的起劲,谷开仓妹妹的女儿于莉莉抹着眼泪来告状:“舅舅,我被人欺负了,您得给我做主。”
谷开仓一听火更大了:“老子还没正式退下来呢,就有人要骑在老子脖子上拉屎了,姥姥,莉莉,是谁欺负你了,跟我说,看老子不把他蛋黄挤出来。”
于莉莉就把李所长把她撤下,换了李萌负责牡丹园雅间的事儿说了。
谷开仓一听是楚再书和魏民俩人,像被拔了气门芯的车胎立刻软了下去,那二位可是今后桥西镇党政一把手,能直接决定自己退下后的安排,在家里关上门窗骂骂出出闷气可以,明大明跟人叫板是真心不敢,再说莉莉所谓的欺负也就是接待工作临时安排,既又不是让人那啥了,也不是被开除了,倒也没啥不得了的,不过谷开仓也是很恼火,不为莉莉,而是为楚再书和魏民,今天下午区组织部分别跟他们三个人都谈了话,自己是退位是祸事,人家两位一个是位子不动,一个是进了一步,都是喜事,下午刚得到消息,晚上就摆宴庆贺,也真够恶心人,要知道正式公布要等好几天呢,那俩人现在就大张旗鼓的宣扬,首先一个组织纪律性和保密原则就有问题,这倒是个能给对方上眼药的机会,用好了救自己不可能,能给那俩货添个堵、在上级领导心中埋根刺也不错,想到此,谷开仓问外甥女:“就楚再书和魏民俩人喝酒吗?还有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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