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琳懵了，在短暂的沉默后，月寂也松开了右指，无奈的躺在地上。
“你我都很明白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如果再次发生的话，我就无法去救你，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内，我只想保证你们的安全。
马夏怡的死我很清楚是异生兽的所作所为，你身上浮士德的能量依旧存在，把你彻底变成普通人，才是保护你的最好方式。”
月寂说完后，伊希琳也陷入了沉默，无数滚烫的泪滴滴落在他的脸庞上，然而月寂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
“我在马夏怡的死亡后陷入了一阵疯狂，我依旧认为那时候的话是对的，我已经尽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没有自保的能力还要卷入我的战斗里，最后死亡也只是皆由自取罢了。我希望你不是第二个。”
月寂的话语越来越冰冷，就在他准备起身时，伊希琳却发力再次将月寂压至地面，瀑布般的长发盖住了上方的灯光。
“不……不对，我看见了视频，现在有很多人相信着你，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你心中的光芒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
你变了……你的身体也在恢复……”
说罢，伊希琳缓缓将胸口贴上月寂的身躯，在靠近到极致后，一股能量的暖流也回荡在二人之间。
这多少让月寂有点难堪……
“你要做什么？”
“治疗你……”
渐渐的，月寂的虚弱感褪去，指尖那股疲惫也不再那么严重，然而对于伊希琳的举动他还是十分无奈。
“这样没有意义，我受到的伤势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治疗的，现在把你变成普通人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变身为浮士德就是因为我，我现在还你一个普通人人生，为什么不接受呢？”
伊希琳闻言拿了个纸巾擤了鼻涕，随后用那充满眼泪的眸笑道。
“那这中间的回忆呢？我已经忘不掉你了，如果我在你的人生中死掉了，我不会怪你，也请你别怪我。
在我受到死亡的威胁时，我一定会自我了断，不会牵连到你的战斗，跟我讲讲吧……你后面经历的一切。
跟我讲讲，这真的值得吗？”
……
两小时很快过去，期间月寂和伊希琳一同坐在沙发上，在关掉客厅的灯光后，外面的大雨也愈下愈大，柔和的夜光洒进窗户。
伊希琳躺在月寂的膝盖上，静静的聆听着月寂讲述的一切。
现实创造了一切，而他的死亡则可能导致所有存在的湮灭。
他本想在最后的生命里迎接死亡，因为他累了。
但是人们再一次站了起来，把心中的光送给了月寂，让他有了保护下去的信念。
听完所有，伊希琳忽然翻了个身，手臂环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的腹部。她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柔软而温热。但月寂的心跳依旧很平静。
“嗯……我大概懂了。”
“什么意思？”
“你身体的恶化不仅仅是战斗的问题，还取决于你的心态，如果不使用黑洞和血肉泯灭形态，你的寿命不会这么快消亡。
这是一个推论，毕竟想要以人类的身体获得力量，代价肯定是巨大的。
我认为你如果好好的走下去，那么肯定不会只活一年，你不也说过吗，多看看眼前的事实。
说不定，你会一直活下去呢。”
再说到活这个字眼后，月寂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的眼眸依旧带着些许冰冷。
还要活下去……吗？
见月寂一直保持沉默，甚至在走神，伊希琳的动作也更加大胆起来。
她撑起身子，膝盖抵进沙发柔软的凹陷处，一点点挪动，直到彻底跨坐在他的腿上。
月寂终于回神，眉头微蹙。“不是补充过能量了吗？”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可指尖却无意识地收紧，陷进沙发里。
“如果你真的能活下去……会考虑普通人的一生吗？”
月寂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不考虑。”他回答得干脆，近乎冷酷，“我的一生，从来就不像普通人那样幸运。”
疼痛、战斗、死亡——这些才是他熟悉的词汇。
孤独的苟活，如牛马般忙累至死，他不考虑。
可伊希琳却笑了，鼻尖几乎贴上他的。
“那如果……有人想让你试试看呢？”
她的吐息温热，而眼眸中的光彩却在告诉月寂另一种可能性。
雨声依旧喧嚣，可此刻，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那种事情不会发生。
我很清楚，我甚至在思考面前的伊希琳是否也是异生兽所假扮的。
我的人生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相当肯定。
月寂的内心很肯定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命是注定孤苦且悲痛的，任何幸福的可能都是死亡的前兆。
就在他要说出口时，大门传来了指纹摁动的声音。
“已开锁。”
下一瞬间，潘婷拎着伞和一袋食物走了进来，在她瞥见沙发上的二人后，整个人也虎躯一震。
“哎？”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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