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欣连连点头,然后弯腰拱手道:“主公放心,这就去办。“
刚要转身,衣袖却被伊晨一把扯住。
“慢着,“伊晨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嗓门,“先让可汗卫士、土尔扈特假扮零散氏族部落,放出去探一下底。”
“你不要明目张胆地到处跑,将这周边义渠小氏族部落,多少人马,存粮几何,各部首领什么德性,都给我摸个透彻。”
“特别注意一下,各氏族头领,还有萨满祭司们,谁跟谁勾肩搭背,都记清楚。“
“我总觉得这次疫情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把他们的利害关系网,全部查清楚!”
伊晨对裴佳欣叮嘱道。
裴佳欣嘴角微扬,同样会意一笑:“明白了,主公,这些我都知道怎么做!“
“行了,别耽搁。赶紧去办吧。”
伊晨松开手,目送裴佳欣身形灵活地跳上马背,带着几名女亲卫远去。
目光收回,又看了下阿木尔那小子。
这小子仍杵在原地,两眼呆滞,浑身上下写满了委屈和懊悔,像只挨了训的小兽。
伊晨不由低语嘀咕了句:这一摊子烂事,还没完全收拾干净呢。
“过来。“伊晨向他招手,大步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阿木尔犹犹豫豫,又回头瞧了眼自己青梅竹马女孩花叶的帐篷后。
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缩着脖子,三步一停地跟了上来。
帐内,伊晨往席垫上一坐,指向对面:“坐。我有话问你。“
阿木尔这小坡孩,磨磨蹭蹭地坐下,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她。
“你爷爷那马兜铃是从哪来的?“
伊晨端起不锈钢水壶,小啜一口。
阿木尔咬着嘴唇,眉头紧锁,支吾着开口:“爷爷的朋友,我不认识的。”
“爷爷说他也是萨满祭司,是外来的...他说是神物。”
阿木尔断断续续地吐露着。
“仔细描述那人相貌。”伊晨目光紧盯着他。
“那老头穿着斗篷,瘦得吓人,眼睛...眼睛特别亮,像...“
“像什么?“伊晨追问。
“像狼。“
阿木尔打了个寒颤,“他给爷爷那些药材,说喝了能保佑部落,能治病。爷爷很信他...对了,那萨满老头会法术,能凭空变出火来。“
伊晨眯起双眼:“记得他叫什么吗?“
阿木尔直摇头摇头:“他们躲在帐篷里谈话,不让我靠近。但我记得他的斗篷,很讲究,绣着红蓝花纹,还有金丝线...爷爷总叫他';使者';。“
“使者?”听到这个词,伊晨的眼皮跳动了下。
自称使者的家伙,总有种邪恶计划的阴谋感在里面。
伊晨又逼问了些许细节,但这罪魁祸首的孙子都是回答得迷迷糊糊,到后面,伊晨也没心思听下去,就叫女亲卫把那死小鬼带走了。
接着,好几天没休息的神女大人,总算有了个可以安睡的夜晚,穿着一身厚重的棉布隔离服和衣而睡了。
天刚亮,草药的苦味和马粪的骚臭混杂在一起,熏得人直犯恶心。
伊晨揉着酸痛的肩膀,爬上营地旁的小丘。
女亲卫和可汗卫士的效率极高,两三天功夫,毡帐经过了重新的排列,排成了几道不太标准但总算顺眼的线;粮仓周围的防鼠沟已经挖了大半;大量康复的人开始在外部活动。
看着这几天的努力,伊晨心里总算有了些许慰藉。
“喝口羊奶暖身子。“
美合日阿依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走来,瞥见伊晨布满血丝、眼圈发青的双眼,忍不住嘀咕,“主公,这三天连觉都没睡,再强壮的马也得趴下啊。“
伊晨接过羊奶抿了一口,羊特有的腥膻味在口中散开。
还是调制乳好喝啊,她微微皱眉:“那个愧氏部落的投毒祭司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美合日阿依摇摇。
“跑得倒挺快,看来早有准备啊。“伊晨喃喃道。
美合日阿依听说了些许情报,试探着发问:“他们的马都没安装马蹄铁,按照原始的马跖骨损耗来说,只有两匹马,就算能出这草原荒漠,也不一定跨越黄河。”
“额......”
经过美合日阿依那么一提醒,伊晨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碗沿。
“商道交汇处,人来人往...他压根儿不是想逃...而是要到处投毒啊......如果以他们的活动范围来估算疫情扩散面积,“
伊晨眉头紧锁,话没说完。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回头,只见个灰头土脸的女亲卫骑着匹满身泥点子的马飞奔而来,一副不眠不休赶路的模样。
她勒住马,人还没站稳就从马背上滚下来,跪倒在伊晨面前。
“神女大人!“她喘得像个破风箱,嗓子嘶哑得仿佛吞了把沙子。
“义渠的黑水部又出事了!裴统领令吾会回来,有个萨满祭司,给他们的人灌什么';神水';,几百人已经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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