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重伤初愈的状态,安室透的反应速度也叫他迅速躲过了这一击。他确信自己明明是躲过了的,但那坨不明物体忽的伸出触手,勾着安室透的头发又荡了回来,啪嗒一声糊到了安室透脸上。
安室透最后的记忆,就是层层叠叠的触手连带着吸盘,万花筒般挤满了他的视线。
【这是加害者(?视角】
秋原和光还有闲心在旁边指导着小海嗣,“悠着点悠着点,把牙齿口器收一收,别把人脸给咬坏了……”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安室透突然暴起,力道之大把刚小心翼翼收起吸盘的小海嗣“吱”一声甩飞了出去,他倏地逼近,而秋原只来得及看清对方紫灰色的眸子爬上猩红,就被掐着脖子掼进沙发深处。
【这是目击者视角】
赤井秀一拎着热水壶从厨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活像是什么三流电视剧的狗血镜头——金发青年单手掐着黑发青年的脖子,发了狠忘了情地往死里掐。FBI的脑子里飞速处理着当前场景,最终得出了个贵圈真乱的结论。
他慢条斯理往马克杯里倒水,泡着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过期红茶。
“好茶。”
作为回应的是上了年纪的沙发发出一声濒死的呻吟,秋原刚刚眼前一黑,差点没直接晕过去。他的大脑在数小时前刚被炸的满天红,新生的组织还很脆弱,视网膜毛细血管在此强压下先一步撑不住破了,血色斑点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的灿烂。
“好茶…你个…大头鬼啊!”秋原和光喉结在安室透掌心里艰难滚动:“他掐到…我的…颈动脉窦了,快来救……”
安室透骤然收紧的指节将后半句绞碎在秋原缺氧的瞳孔里。后者脑子嗡一声,太阳穴突突跳着,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重影。
秋原悲哀地想,近几章他一直在C,但安室透一直在痛击痛击他的队友,他任劳任怨到底图什么。
恍惚间他听到系统幽幽道,上一章你说得对,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义必自毙。
“松手吧。”赤井的声音裹着红茶的热度,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过敷衍的像上班摸鱼的斑点。“他眼睛都开始翻白了。”
话疗于安室透自然无济于事,秋原的喉骨在他的指缝间发出脆响,瞳孔都开始涣散了,还是被甩飞小海嗣唧唧哝哝地爬来,几条触手拼命往外扒拉安室透。
比起秋原和光最先撑不住的是他们身下的沙发,随着沙发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悲鸣,二人一海嗣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摔作一团。
与此同时,秋原和光凭着肌肉记忆做了两件事:用膝盖向上顶,同时在对方松手的同一刻咬住了对方虎口。
赤井秀一端着马克杯作壁上观,半晌才冷静道:“我的‘床’被你们弄塌了,那么我今天晚上睡哪儿?”
【这是现实时间线】
秋原和光深深叹了口气,手中的冰美式感觉更苦了,这是咖啡因+伤口疼痛+流落街头的三重痛苦。
他那小公寓彻底被两位卧底朋友霸占了,而他此时此刻像个职场失意、身心俱疲的中年madao,不愿回家面对更年期的妻子和叛逆期的女儿。
他现在之所以打扮成这副模样,一是cos林爱国的深色粉底能遮一遮脖子上骇人的淤青,二是秋原和光的身份显然在教堂一役后不再保险。
不管从哪种推测方向来看,组织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份的异常,在组织察觉自己反向知情此事之后,会不会有其他动作也未可知,说不定就会发挥传统艺能窝里斗,马不停蹄去灭口了他。
所以自己的公寓留给那两位主要角色钓鱼去吧。
秋原无慈悲地想道。
他出门之前嘱咐了一句赤井秀一——不是因为这位看起来更靠谱,而是因为安室透刚刚又晕过去了,秋原出门前还没醒来——说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联系他,此刻自己的手机安安静静,看来至少此刻组织还没有找上门。
现在他才有闲心把安室透和神父的记忆拿出来回看,前者混乱不堪,伴随着强烈的精神污染;后者零零散散,甚至都装订不成一本薄薄的册子。
秋原一边翻看一边嗑了条理智回复剂,还时不时写写画画重点,系统忙落在他的肩头抻着不存在的脖子往里瞅。
透过安室透的记忆,秋原和光和照片里的“自己”对视,泛黄相纸里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用漆色瞳孔直视着他,薄唇抿成直线。
秋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用薯条蘸着番茄酱在汉堡包装纸上写下了“十年前”这三个字。
十年前,一位名叫古贺隆行的议员造访了孤儿院。
十年前,一批孤儿院的员工莫名去世,其中包括厨房帮工的父亲。
十年前,隐蔽的禁闭室还没有被废弃。
他把目光转向安室透从废弃禁闭室带回来的线索上。
即使透过记忆,却依旧会被那画面所震撼。不同年代的刻痕在晨光中悬浮,在这漩涡的中心,那轮由指甲一点点抠出、直径五十公分的黑太阳正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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