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那些娃娃一个比一个大。
第一个剪的是一个学生娃娃头，然后是高马尾，麻花辫，公主头，大波浪，什么样的发型都有。
第一个最小的还穿着纸尿裤，头发细软地贴在上面。
姜满满被逗笑了，看着颇为滑稽的秃头蛋子，“我小时候这么秃头的吗？”
林婉玉却红了眼，声音有点哽咽，“妈妈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只能根据别人家的小婴儿宝宝来想你的样子，这里的每一个都是我自己亲自画的设计稿，然后拿去给别人做。”
“您自己画出来的？”
姜满满眼神再一次望向了那些娃娃，“这些都很好看，很厉害啊。”
林婉玉想到自己画这些时丢弃的成千上万的废弃稿子，摇了摇头，“每次想起你，脑子里像是有画像，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长相……”
林婉玉拿起自己画的最后一个小娃娃，是十八岁的满满，跟自己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自己画的是一个烫着大波浪，然后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脸上是生动又热烈的笑容。
姜满满是真心觉得好看，只是不像自己也是真的。
“满满，以后妈妈还是每年你生日那天就给你做一个小娃娃，只不过现在妈妈就能亲自送给你了。”
姜满满把手上的娃娃物归原位置，“好。”
甜糯的声音是林婉玉在每一个深夜想起自己女儿的声音就该是这样的。
“满满你看看这个房间你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要是有就告诉妈妈，妈妈马上让人改。”
姜满满深知自己以后并不会常来，况且这房间漂亮得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
姜满满摇摇头，“没有，我都很喜欢。”
“满满你喜欢就好。”林婉玉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不过满满，上次你跟妈妈说你学的是国画，妈妈认识一个国画大师，你要不要去认识认识，也好请教，学习一些技巧。”
“我这样的半吊子恐怕入不了大师的眼吧？”姜满满一听到大师，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高中遇到的那个老头子。
脾气实在古怪，姜满满每天在路边捡瓶子，他就跟在姜满满身后，姜满满一度以为自己被人贩子看上了，那天绕了一大圈子，全挑人多的地方走，结果那老头还是一直跟着。
姜满满吓得都要哭了。
但是人家也就是一直跟在后面，什么也没干，导致姜满满也不好跟身边的人求助。
姜满满不敢一个人回家，就带着那老头子去警察局了。
结果！姜满满人都进了警察局了，那人还跟着。
姜满满直接跟警察叔叔哭诉，“这个老爷爷一直跟着我，我害怕。”
姜满满那个时候穷得一批，手机都都没有，连做青年大学习安全教育平台都要借手机做。
警察叔叔把那老头拷问了一下，姜满满才知道。
原来他是看上了自己手上的瓶子。
姜满满还以为他也是个捡瓶子的，就把那个瓶子给他了，怎知道，他居然撕下了那层塑料又还给了姜满满。
姜满满拿着透明的矿泉水盒子，“你要那个干嘛？那个卖不了钱的。”
“我不卖钱，我要这个画。”
姜满满懵懂，看着上面的画，是自己无聊时用圆珠笔画的。
就连姜满满自己都不知道在画什么，自己只是想打发打发时间。
再后来，那老头子就黏上了姜满满，总跟在姜满满身后说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姜满满只能大概猜出来，这位奇奇怪怪的老爷爷好像在劝自己跟着他画画。
姜满满朝后说了句：“我才不学画画呢，我妈说了学画画的人赚不到钱，我以后要学会计！”
“满满？怎么样？”
林婉玉的声音抹去了脑子里的残像。
姜满满回过神来。
“如果那个大师愿意教我的话，我当然是愿意的。”
林婉玉高兴地笑了，“妈妈跟他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师父可是当年的令德大师，令德大师退圈后，圈内就他混出了头。”
姜满满含笑，“那好啊，我也想看看。”
姜满满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认真画的大家都不屑一顾，随便熬夜画出来的却如视珍宝。
那个大师或许能给出一点解答。
难得的，姜满满露出这样真心的笑意。
“要不就明天吧？正好明天周六你不用上课。”
姜满满正想答应，又想来自己明天已经答应了傅鸣正去找姜朝生。
“可是，我今天和爸爸约好了明天去找姜朝生。”
林婉玉蹙眉，“那你们约定的什么时候？”
“应该得过了晚上六点吧，姜朝生最常去的地方都很晚了才开门。”
“那还担心什么，我们早上去啊，这么多时间呢，先去认识一下，如果你们有眼缘，妈妈以后再常带你去？好不好？”
姜满满思忖着，点了点头，“好。”
“那好，现在也不早了，妈妈让人给你热一杯牛奶你喝了好入睡。”
“不用了，我没有晚上喝牛奶的习惯。”姜满满轻轻摇头。
别说喝牛奶了，在姜家，姜朝生输得厉害，家里一分钱没有的时候连白水都没有。
这也导致姜满满还有姜遂南营养不良，比同龄人都要矮一点的原因吧。
“满满，你别怕麻烦我们，乖，喝了牛奶一觉睡到天亮，对女孩子皮肤也好。”
“好.......”
听着妈妈说的话，姜满满心里默默回复：其实不用牛奶，我只需要躺下，没有被尿憋醒的话我也能一觉睡到天亮的。
姜满满的同意让林婉玉心里宽慰不少。
“好，妈妈这就下去让阿姨给你热杯牛奶。”
林婉玉出了门。
林家其实一直都有晚上要煮牛奶的习惯。
只是后来傅寻泊还有傅鸢都长大了，就算是煮好了端上去，第二天打扫卫生的阿姨也还是满杯的端下来。
后面林婉玉就没让人煮了。
现在就算是为姜满满煮的牛奶也不可能说就煮姜满满一个人的，自然还是准备了其他两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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