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城奉新帝旨意,亲自审讯那些教唆、怂恿衡亲王讨要皇太弟名号的太监和官员。
他走出鬼哭狼嚎的大牢时,外面已经天黑。
他仰头望天,在他眼中,夜幕如同人心的邪恶,但那一闪一闪的星星看起来那么珍贵、纯净,让他想起赵甜圆的眼睛。
他露出笑容,深呼吸一下,呼出审讯犯人时的沉重郁气,然后吸入轻松愉快的气息。
他期待见到她,飞快地骑马回家去,却得知赵甜圆不在欧阳府,回唐府去了。
他毫不犹豫,立马又赶去唐府。
— —
欧阳城的深夜到来,使石师爷吓一大跳,以为出啥大事了。
石师爷亲自在外院书房里招呼他,心里感到不安,试探着问:“城公子是有什么事要提醒老夫吗?”
恰好肖白今日负责在锦衣卫那边值夜,不在家,于是石师爷猜测是不是女婿肖白出啥事了?同时,他又怀疑是不是长子石子正在官场出啥岔子了?是不是贪污受贿了?
欧阳城的右手手指像弹琴一样,轻轻叩击茶盏盖,微微一笑,说:“石师爷,您误会了,我并非找您。”
“我来找赵甜圆。”
石师爷一听这话,顿时全身心都轻松了,心里那疑虑重重的大石头不翼而飞,忍不住开句玩笑:“这么晚了,还要比武吗?哈哈哈……”
他仍旧记得,欧阳城小时候经常跑来跟巧宝比武,还有双姐儿和盟哥儿,四个孩子都争强好胜,爱闹腾,谁也不服输。
欧阳城听懂这句玩笑,笑容加深,没有否认或者辩解。
石师爷很识趣,连忙站起来,让欧阳城稍等,然后他亲自去一趟内院,把这事告诉巧宝。
由于双姐儿正在沐浴,所以巧宝单独去外院书房见欧阳城。
一见面,她就疑惑地问:“你来干啥?”
那语气,显得不太欢迎。
欧阳城感到好气又好笑,说:“来看你。”
说这话时,他目光灼灼,注视巧宝。
巧宝不相信这话,毕竟已经是夜里,早就宵禁了,如果不是为了啥急事,为啥不等到明天白天再说?
从小积累的比武敌意自然而然地苏醒过来,她忍不住调侃一句:“你如今官儿大了,不怕宵禁,所以故意来我家显摆吗?”
欧阳城有点无语,说:“你未免太小瞧我。”
“不过,如果你平时害怕宵禁,不敢夜里出门,我今夜倒是可以带你出去逛一逛。”
巧宝摇头,毫不动心,说:“没那个必要。”
外面黑灯瞎火的,又没啥好玩的,说不定还容易踩到狗屎,出去干啥?
她察言观色,琢磨来,琢磨去,又问:“难道你来找我借钱的?”
这是爷爷教她的,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多半是为了借钱。
欧阳城翻个大白眼,说:“赵甜圆,你为什么越来越笨了?”
巧宝自认为不笨,自信心满满的,所以当他放屁,懒得跟他计较,也懒得生气,直接说:“你有话就说,打什么哑谜?”
欧阳城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但偏偏这头小牛是他最心爱的、最珍惜的。
他深呼吸,说:“你以后留在京城,好不好?”
巧宝果断予以否决:“不行!我办完事就走,必须回福州去,我娘亲、爹爹和祖母都在等我回去,他们肯定天天想我。”
欧阳城的胸腔里热血翻涌,脱口而出:“你平时有没有想我?”
巧宝愣一下,眨眨眼,感到莫名其妙,片刻后,用打趣的语气笑道:“福建有很多大螃蟹,有一次我看见大螃蟹打架,恰好就想到你了。”
她把欧阳城比作螃蟹。
欧阳城没生气,反而胸膛震动,发出低低的笑声。
然而,不等他进一步表达心意,双姐儿忽然披头散发地跑来,咋咋呼呼地说:“城哥哥来找我干啥?我娘亲不是答应了,让我今晚在巧宝姐姐这里留宿吗?”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闯祸的。”
刚酝酿出来的暧昧气氛都被她给破坏了。
欧阳城果断站起来,告辞走了。因为他想说的话不容许有第三个人在场,而双姐儿显然像块牛皮糖一样,一黏上赵甜圆,就撕都撕不开。
双姐儿目送他走出大门,跟巧宝一样莫名其妙,嘀咕:“大哥究竟来干啥?”
巧宝站在旁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发癫。”
“发癫”二字,让双姐儿忍俊不禁。
她知道赵家人爱说这句口头禅,而且赵家人口中的“发癫”与京城人说的“发癫”明显不一样。
为此,她以前还特意问过巧宝和赵宣宣。
因为有一次,巧宝顺口说她发癫,双姐儿当时不乐意,反驳:“我没有发疯。”
后来,赵宣宣特意对她解释,说这句口头禅是多年前在广西那边学来的,因为那时候巧宝的爹爹在广西田州做过知州。
赵宣宣还安慰双姐儿,说这句口头禅不是骂人的意思,只是打趣和调侃罢了,认为某个人变得和平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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