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以为付家三少奶奶是个穿金戴银的富贵人。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穿得挺朴素,并未刻意打扮,头上只插着木簪子,但特别年轻,特别漂亮,一看就是福气很好的那种人,笑眯眯,一点苦相也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贾小花天天去城外的新作坊忙正事,怕被坏人盯上,所以财不外露,故意打扮得朴素。
此时此刻,贾小花也仔细打量小红,暗忖:这姑娘的衣裳看起来崭新,衣料子也漂亮,估计是阿缘送的。如果阿缘仅仅送几件衣裳,送笔墨纸砚,倒也无妨,但怕就怕别人太贪心,胃口越养越大。
贾小花多多少少算个人精,她笑容明媚,热情地拉住小红的手,然后送一对银镯子做见面礼,亲手戴到小红的手腕上,夸赞:“好漂亮的小姑娘,我越看越喜欢。”
阿缘笑容灿烂,跟着高兴,用撒娇的语气问:“婶婶,我和她像不像?”
“如果我们穿一模一样的衣裳,你能不能认出来?”
她没有避嫌,反而觉得长相一样很有趣。
贾小花轻轻摇头,十分肯定地说:“不像。”
“在我眼里,阿缘是阿缘,小红是小红,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认不出来的人,肯定是眼神不好。”
“不过,我觉得小红比阿缘更漂亮些,阿缘普普通通。”
她眸子含笑,故意逗阿缘玩。同时,也是为了撇清阿缘和小红的关系。
哪个小姑娘不爱漂亮呢?
阿缘果然急了,摇晃贾小花的衣袖,流露孩子气的娇憨。
付二少奶奶显然听不懂这个玩笑,她也急了,满脸不赞同,走过来,把阿缘搂怀里,一本正经地说:“我家阿缘是世上最好看的人,比星星月亮更好看。”
贾小花忍俊不禁,说:“好好好,二嫂说得对。”
“阿缘是二嫂的闺女,像二嫂一样好看。”
她是故意的,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小红打消认走阿缘的念头。
付二少奶奶得意,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我和阿缘最亲。”
别人高高兴兴,小红却显得尴尬,就连鞋子里的脚趾头都感到不舒服。她很想插话,嘴巴却仿佛变笨了,好几次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贾小花转头吩咐丫鬟端点心来,然后又打量梅大娘怀里的小娃娃丑剩。
丑剩咧嘴笑,咿咿呀呀,还不会说话,却眉飞色舞。
贾小花牵他小手,逗他玩,笑道:“梅大娘,这孩子为啥瘦瘦的?胃口怎么样?”
梅大娘忐忑,生怕主子责怪自己把孩子照顾得不好,于是连忙解释:“他喝牛乳,还能吃粥,胃口挺好的。”
“这几天胖一点了,是以前太瘦了,要慢慢养。”
贾小花点点头,没有深究。
丑剩不认生,伸手要抱抱。
阿缘也过来逗他,抱他。
显然,阿缘是把他当亲弟弟对待的。
贾小花观察入微,在心里叹气,生怕阿缘吃亏。不过,她表面上没多嘴说什么。
眼看天色不早了,贾小花吩咐仆人,用马车送小红、梅大娘和丑剩回冯家村去,顺便送一篮子糕点和果子,还有练字用的文房四宝。
眼看小红走了,付夫人明显松一口气。
虽然小红没在她面前干啥坏事,但她就是不喜欢人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缘分,有时候就是凭感觉。
夜里,贾小花和付青在床上商量此事。
“阿缘心软,心里头已经认了那对姐弟,我怕她吃亏。”
付青叹气,一想起这事就烦躁,笑容烟消雾散,说:“孩子不算坏,认了也无妨。”
“如果实在是麻烦不断,咱们就搬走,搬京城去。”
贾小花不服气,左手在他胸膛上拍一下,说:“又搬家?像逃跑一样?”
“咱们占理,怕什么,大不了就上官府去打官司。”
对她而言,这辈子最大的转折点,就是当初打官司打赢了,与卖女求财的父母决裂,在公堂上把那个想强行娶她的地主儿子骂作癞蛤蟆。所以,当别人求神拜佛时,她反而更信任官府和王法。
付青轻笑,搂住她的肩膀,说:“我不是逃跑,是怕他们胡搅蛮缠。”
“小花,你说得更有理,我听你的。”
贾小花也笑出声。
不一会儿,被子翻起浪花,只羡鸳鸯不羡仙。
— —
大同府,阳光明媚。
王玉娥有些发愁,说:“干干的,我这手,这脸,都脱皮了。”
“以前没这样,肯定是水土不服。”
她爱美,忍受不了这种情况。
赵宣宣仔细瞅瞅,说:“娘亲,我听说有些人用羊乳涂脸上,你要不要试试?”
“或者,我去医书上找个秘方,买药材回来做药泥,用药泥敷脸。”
王玉娥勉为其难地答应,又说:“我听说宫里有什么玉颜膏,可以治皱纹,你给灿灿写信,托她和荣荣帮忙买一瓶,行不行?”
赵宣宣抿嘴笑,点头答应,不忍心打击王玉娥的爱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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