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师爷仔细打量,说:“我虽然不是武夫,但如果去街上买这玩意儿,不出几十两银子,肯定买不到。”
“而且,这装飞刀的木匣子,也不是普通木材,都贵得很。”
唐风年感到心累,坐到太师椅上,轻轻叹气,说:“在朱大人的武器库里,还有很多值钱的宝贝。”
“而且,他府上的美貌丫鬟,一个接一个。”
石师爷眉眼深沉,压低嗓门,说:“不贪的官儿,人间少见。”
“但是,除非抄家,否则很难举证。”
“最麻烦的是——他的官比你大,又手握兵权。”
唐风年忧虑,说:“目前,我倒不是怕他贪,而是怕兵营里有问题。”
“士兵保家卫国,不容许出纰漏,否则百姓流离失所,血流成河。”
石师爷沉默,这份沉默显得格外沉重。
唐风年忽然话锋一转,提起街上积水严重的问题,谈到修路的打算。
石师爷点头赞同,微笑道:“明天,我带人去测算一下,看看具体要怎么修,大概要花多少银子。”
聊一聊,然后他们回内院去吃午饭。
眼看唐风年带个小匣子回来,巧宝以为这是爹爹买给她的礼物,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脸期待。
然而,唐风年丝毫没有要送给她的意思,反而笑问:“上午在家忙啥?”
巧宝一边打量那个精致的木匣子,一边说:“听娘亲讲打雷伤人的故事。”
唐风年猜出小闺女的小心思,微笑道:“这匣子不是给你的。”
巧宝捂嘴偷笑,说:“我知道了,爹爹送礼物给娘亲。”
唐风年摇头,说:“也不是,这是证物,很重要,不能随便玩。”
他晓得巧宝对武器感兴趣,所以提前告诫一番。
说完,他把匣子拿去书房,打开浆糊罐子,给这个匣子贴封条,又黏上醒目的标签,然后锁进柜子里。
巧宝觉得爹爹今天神神秘秘,有点奇怪。
— —
吃午饭时,赵东阳主动提起外面路上积水的问题。
石师爷笑道:“赵地主,风年和你想到了一块儿。”
赵东阳一听这话,格外欢喜,说:“这次修路,由官府拨银子,还是搞民间募捐?”
以前,唐风年在田州和成都府做官时,经常遇到官府无法拨银子的情况,但事儿不能不办,于是就搞募捐,给捐款多的商人一些面子上的褒奖。
赵东阳暗忖:如果搞募捐,我第一个捐。
唐风年想一想,认真地说:“我打算搞官营的灰浆作坊、青砖窑和瓦窑。”
“到时候,由服刑的犯人干苦力,再加上服徭役的百姓帮忙干活,就不用花太多银子。”
王玉娥听得眼睛一亮,说:“这省钱的法子好。”
她虽然不懂怎么做官,但省钱的事一听就明白,妥妥的内行。
午饭后,唐风年回内室休息,跟赵宣宣说悄悄话,分享自己在朱大人府上的所见所闻。
赵宣宣疑惑,问:“他养大狼狗?”
唐风年点头。
赵宣宣对大狼狗没有好印象,因为那种狗特别凶恶,跟旺财那种好脾气的狗明显不一样。
唐风年又说:“朱大人府上还有另一种大狗,据说品种叫藏獒。”
“他说,藏獒不怕豺狼虎豹,但对他忠心耿耿。”
赵宣宣皱眉思索,说:“我以前在杂书上看过这种狗的故事。”
“有个变态杀人如麻,然后把死者喂狼狗和藏獒,毁尸灭迹。”
唐风年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凝重。
赵宣宣抱住他,把他的胸膛当枕头,轻声说:“风年,以后别去他家,那里煞气太重。”
唐风年抚摸她的长发,微笑道:“幸好我有官位这个护身符。”
“你放心,我会谨慎行事。”
“有些事,必须查清楚,不能退缩。”
赵宣宣没啰嗦,暗忖:风年缺乏可靠情报,我可以请大同府的其他官夫人来家里做客,打听打听。
本来,她不喜欢跟那些不熟的官夫人打交道,但为了唐风年,她愿意费心费力。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 —
第一次试探之后,再面对朱大人时,唐风年没有操之过急。
本来,他还考虑过,要不要写一封密信,飞鸽传书给欧阳凯,托欧阳凯派锦衣卫来查一查朱大人。
不过,深思熟虑之后,他暂时没有这样干。
眼下,他忙着处理案子,处理修路之事。
另一边,朱大人也对唐风年有所猜忌,派人盯着唐风年的动向。
他一边喝酒,一边问:“姓唐的在忙什么?”
黄波流捞起衣袖,帮忙斟酒,咧嘴笑道:“听说要修路,嫌大同府的地坑坑洼洼。”
朱大人伸筷子夹一片卤猪舌头,嚼一嚼,哼一声,说:“他要修路,莫不是想借修路的名头贪银子?”
“有些路,年年修,年年烂。那些文官,嘴上清高,实际上没一个好东西。”
黄波流点头赞同,笑道:“依我看,这路眼下修不成,朝廷肯定不会给他拨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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