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眼睛红红的,蓄满泪水。
赵宣宣和唐风年也对乖宝依依不舍,但更多的感情是沉淀在心里,表面上的情绪没巧宝那样强烈。
王俏儿一家人也随乖宝一起回去。
马车的轮子滚动起来,轱辘轱辘……
唐风年和巧宝骑马送别,送到城外的长亭,然后马儿停下,他们在风中目送马车远去。
巧宝哭得稀里哗啦。
她尚未动过男女之情,所以不理解乖宝的归心似箭。
往后几天,巧宝都蔫儿吧唧的,茶饭不思,无精打采,闷闷不乐,像得了相思病。
偏偏赵东阳新买的小黄猫最喜欢她,总是在她脚边打转,喵喵叫,叫得像撒娇一样,娇滴滴。
巧宝觉得猫猫吵耳朵,把它抱起来,交给唐母玩。
唐母笑眯眯,给猫猫摸毛毛,说:“你别烦巧宝,巧宝要忙着教徒弟呢。”
何以解忧?对巧宝而言,教徒弟确实比任何灵丹妙药或者美酒有用。
白天忙碌,暂时忘了离愁别绪。但是到了夜里,她又想起来了,抱着赵宣宣撒娇,说:“娘亲,姐姐年底会不会回来过年?”
赵宣宣轻抚小闺女的后背,一下接一下,顺便嗅一嗅小闺女身上的甜香气,眼神略带伤感和遗憾,微笑道:“恐怕不行。”
巧宝鼓起包子脸,发牢骚:“一年到头,只和姐姐见一次……”
“都怪那个姐夫,他为什么不来大同府做官呢?”
赵宣宣轻笑,说:“居逸也不容易。”
“当初,他和乖宝刚到岳县的时候,就遇到马千里的案子,幸好他有为官的能力,把案子办得漂亮。”
“将来,如果他升官去京城,你爹爹也回京城去,我们和乖宝就能天天相见。”
“在朝廷做官,大部分人都是身不由己,哪有挑三拣四的份?”
巧宝嘀咕:“走后门,就能挑三拣四。”
关于别人是怎么走后门的,关于官场的那些阴暗面,以前她和双姐儿、城哥儿、盟哥儿一起玩时,听城哥儿说过。
城哥儿人小鬼大,从小就显得比其他人更成熟,还总想着做老大。不过,巧宝和双姐儿对他不服,不愿意做他手下的小喽啰。
忽然,她听见鸽子的叫声,连忙跑出去看。
确实是信鸽飞回来了。
巧宝惊喜,跑过去给它们喂食,摸一摸羽毛,然后从信鸽腿上绑缚的竹筒里,把信纸卷成的小卷卷取出来,迫不及待地展开,如饥似渴地查看。
她本来以为信是双姐儿寄来的,没想到是城哥儿。
城哥儿在信上说,他去神机营了,说神机营的武器有多么厉害,赛过弓箭和宝剑。
巧宝撇嘴,不服气,暗忖:神机营的武器容易走火,我早就听说过。哼,明知道我摸不到神机营的武器,他就故意说那武器最厉害,我才不上当呢!
唐风年走过来,关心地问:“看信,为啥不高兴?”
巧宝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信递给唐风年看,问:“爹爹,大同府有火炮和火铳吗?”
唐风年眉眼含笑,一边看信,一边说:“武器和兵马都在大同总兵手里,我无权干涉,暂时不清楚。”
巧宝有点遗憾,其实她想去试试那种武器。
— —
大同总兵朱大人巡边归来,喝酒吃肉时,听下属说起唐风年通过审案俘获民心一事。
朱大人眉眼一动,微微吃惊,说:“姓唐的挺厉害,当初为何被贬官?”
下属站起来,捞起衣袖,恭恭敬敬地帮忙斟酒,笑道:“属下仔细打听过,贬官的缘由确实挺怪。”
“据说,唐风年的女婿是个小县令,破获一起流窜多地的连环大案。”
“从而牵扯出冤假错案。”
“唐风年就是因为这冤假错案而被贬官,不过,冤案不是他搞出来的。”
“相当于女婿搬起石头,砸了岳父的脚,是不是有趣?”
朱大人喝一口酒,干笑两声,手指旋转酒杯,若有所思,说:“我讨厌这个唐风年。”
“因为他太清高。”
“上次他来拜访我,我故意找理由推脱,拒而不见,他就没再来第二次。”
“哼!脾气还挺倔,难怪别人犯错,他贬官!”
朱大人身为武将,自认为是个粗人,最讨厌那些清高的书生。
那次,他拒而不见时,从窗缝里偷看唐风年的反应,当时就发现唐风年又高又瘦,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
在朱大人眼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特别迂腐。不打仗时,书生就用笔杆子写文章,骂这个,骂那个。等到了打仗时,书生要么被打死,要么逃跑,要么做叛徒。
上次,朱大人纳第六房小妾,本来高高兴兴,大摆筵席,后来发现有个无聊的书生写打油诗骂他好色、贪财,还诅咒他沦为阶下囚,把他气得不轻。
更可气的是,那打油诗后来还传出去了,变成街头巷尾传唱的童谣。
一想起那事,朱大人就拳头发痒。
此时此刻,下属微笑道:“属下去打探过,这个唐风年不是迂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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