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胡子就是胡子,竟敢揣度老子的品味!老子就爱这花活儿。退钱!”青衫公子不为所动,翻了何永德一眼,说,“把赏你们的,统统给老子吐出来!”
“知道了!你先上楼吧,我随后就来。”牡丹亭的掌柜拨算盘的手停了下来,对伙计吩咐道。
何永德那小子应付不来的客人不多,看来……一念未转完,忽听上面一阵杂沓之声,门外有人往楼上跑去。
伙计出去时另又进来个伙计,凑耳低语几句。“什么!何永德挂彩了!”掌柜的听后惊呼出声。
听风馆的尊客,怎么跑去了镂月轩了?再容不得细想,顶楼的客人个个都惹不起!掌柜的起身几步跨入厅堂。
「……云乍起、远山遮尽,晚风还作。」楼下台上的歌姬正如此唱道,曲调幽远随着一众飘至顶层。
镂月轩里的一众人中,一个五大三粗,留着一撮小辫子的大汉一手托举就使那桌上女子盈盈落了地,而另一只手中酒碗接着重重砸在桌面之上,七只银盘大都翻转过来,他指着门口一群看热闹的人破口大骂起来。
“他妈的!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敢扰了大爷们的雅兴,生意还做不做啦?”
“塔木……塔木大爷,息怒息怒!”何永德陪着笑脸劝解道。
“切——,又是他妈的胡子!”
青衫公子一展不知何时拿出的折扇,只露一双眼睛,似在阻隔难闻的气味,眼中的鄙夷不加掩饰。
“他妈的!你说谁呢!”那大汉猛地立起身来。
该说不说,这小子拉仇恨的本事真不是盖的!此刻就连秦牧玄都觉得那大汉真的是好脾气,换做是他早抽刀子了。
“粗鲁!胡子就是胡子,一如未开化野人。”
青衫公子轻揺折扇,仿佛有意扇去身边不好的味道。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而况霸道惯了的大汉,这他还能忍得了,以后就不用混了。
“妈的!给老子上,弄死这个小白脸。”大汉一把抽出腰间短匕首,一指青衫公子大喝道,“剁了他!”
“住手!快住手!”
此时走道尽头传来一声急呼,紧接着从楼梯口呼啦啦冲出七八个人来,其中为首的正是匆忙赶来的牡丹亭掌柜。
老掌柜带着一众人呼啦啦的冲了过来,本就不宽的走道立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都住手,都住手,”掌柜的喘着粗气,站在两拨人中间大声劝和,“有话好说,莫要动粗!”
那个叫塔木的大汉一把扒拉开老掌柜,怒道:“滚一边去,大爷我今日定要让这个小白脸见见血——”说着,手里攥着刀子恶狠狠地走向青衫公子。
“拦住他!”掌柜的见势不妙,立刻叫人拉住那大汉。
这是要出大事!店里伙计中立刻上前三五人强扯着那大汉,大汉奋力挣扎,却挣不脱几人死命的拉扯。
掌柜的眼风扫过众人,笑眯眯一抱拳,道:“和气生财!今日扫了诸位的雅兴,是本店招待不周。听风镂月两间,小老儿请了,诸位尽管开怀畅饮,往后还得多多照应才是!”
此时的青衫公子轻蔑地笑了笑,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手中折扇骚包地来回摇晃着,一脸的嘚瑟。
“软蛋!还想砍死本公子吗?不撒泡尿照照,长得跟个熊瞎子似的,禽兽一般你也配?恕公子不能奉陪,咱们走!”
说罢,一挥手,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
听完这席话,被拉扯住的大汉愤怒值瞬间爆表,红着眼睛对一众手下大喊道:“愣着干嘛!都死了?一起上啊,草原勇士不容侮辱!”
两个长相一看就不好惹得汉子抽出腰间短刀径直扑向了依旧一脸嘚瑟揺扇的青衫公子。
“彭彭”两声重击闷响几乎响成了一声,那两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一路撞碎了桌椅屏风,余势不减地撞破窗户直接飞了出去。
谁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皆是呆呆看向飞出去二人消失的方向。
走道中一时安静极了,只听得到窗外呼呼的风声,与半挂在外垂死残喘的破窗发出的呜咽。
秦牧玄拍了拍手,表情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叫人——”
“快叫人——”
青衫公子不咸不淡的话语与掌柜的焦急呼喊几乎同时响起。
一颗明亮的焰火从牡丹亭顶楼腾空而起,即使大白天里也依旧清晰可见。
丨(青衫公子闯入镂月轩看到的游戏,是汉代的七盘舞又名盘鼓舞,失传千年。网上有据说是复原七盘舞的视频,有兴趣的家人们可以搜来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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