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过世的那一晚,米云全家都在村学校里坐着乘凉,刚吃完晚饭不久,晚上六七点左右有人过来白衣报丧,米云清楚的记得吃晚饭的时候父亲还被黄蜂蛰了屁股,当时就觉得奇怪,无缘无故怎么突然被蜜蜂蛰了一口,疼的大叫一声,半小时以后,湖北那边报丧的人就过来了,那边可能下午三四点就出发了,那时候基本上就靠自行车和脚力,米云兄弟和父亲当晚就先行赶了过去,不知道当时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反正还要坐船过河两次,晚上九点赶到的时候,应该是刚咽气不久,放在地上铺着的草席上躺着,奶奶在一旁痛哭,毕竟是陪伴了七十年的夫妻,感情方面肯定不同,自那以后,奶奶也就哑了,不能开口说话,其它都好,当时的场景还是比较凄凉的,爷爷平躺在地上,身体已开始冰凉,米云兄弟当时就在地上磕头,可以触碰,只不过当时年龄都太小,可能七八岁的时候,爷爷棺木的黑漆都未干,最后封棺瞻仰绕圈的时候,米云的西装短裤都沾了一大片黑漆,那条沾满黑漆的西装短裤米云穿了好多年,直到穿不上去,都一直放在皮箱里,现在还在不在也不清楚,红皮箱还在老家房子里,短裤上的大片黑漆一直就没洗掉过。
米云对爷爷的记忆确实不多,爷爷每次过来也就住上半年左右就回湖北那边,就是奶奶的记忆也不多,爷爷过世后,奶奶就接到湖南这边了,一直跟米云家生活了十年,爷爷过世后,原来的土墙房子就拆掉了,奶奶的旧社会家当,老式木洗脸架,老式行李箱,还有老式镜子都带了过来,还放在米云家的老房子里,还有父亲的爷爷的武僧木棍也带过来了,姥爷的武僧木棍在第一个村子的时候,米云还经常见到,就放在大门后面,圆圆的浅色木棍,后来搬家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了,米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从后来父亲的口中才知道是姥爷用过的武僧棍,姥爷是旧社会的武僧,会武功的那种,但是家里还是很穷,解放前的家产都是靠米云爷爷在周边几个县城剪头发赚回来发家致富的,跟米云姥爷无关,米云大伯都是专门请的私塾先生教书,一对一的教书,大伯当了几十年的会计,算盘打的非常流利,四书五经也最清楚,家里的族谱估计也只有大伯能完整记下来,在米云大学毕业去深圳找工作的那年,大伯又教给了米云。
米云对奶奶的记忆也模糊了很多,可能大学以前米云都是常年在外读书,在家里的时候很少,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奶奶做饭,米云会帮忙烧火,奶奶最喜欢用竹子做的吹火筒,也喜欢烤火盆烤火,有印象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奶奶本来身体很好,可以自理一切,有次在门前洗衣的时候,不慎掉落水中,然后身体就不那么好了,七十多岁的年纪自然没有那么好,那时候父亲常年在外打工赚钱,母亲也在外村教书,一周的周末才回来,米云兄弟在外读书寄宿,家里就奶奶一人在家,还好当时四姨他们在家看到了,救了上来,奶奶失去自理能力后,才送回湖北让大伯二伯轮流照顾,那时候米云在县城上高中二年级还是三年级,从此就没见过奶奶,可能也是米云的一大遗憾,还是米云结婚生子后的一年去湖北走亲戚,祭拜了一回,再没去过第二次,爷爷的坟上其实去的次数也有限,十几年不走亲戚后,就基本上很少过去了,不能不说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距离真的会改变很多,外公外婆的坟上每年都能去,还能去几次,爷爷奶奶的坟上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去,有太多的事等着米云去做,忧心如焚,又无能为力。
生活真的如梦,有太多无奈和遗憾,生计很重要,米云听说第一个村子现在还有不少人在住,没水没电的21世纪很难想象,老一辈人不愿意搬到县城,故土难离,现在很少有汛期和洪水,村里的土地,很多人开垦后继续种植,听说二十年了,没有变过,米云都搬出村子二十多年了,就算发洪水淹没村子,村民在河堤上住,不影响,可以打鱼为生,没洪水的时候,就种田地,母亲说我们那个村子也是几百年的村子,她在村子生活了四十年,米云也生活了十三年,记忆深刻。
村小学只有一到四年级,没有五六年级,米云的叔叔,大小姨和舅舅们念五六年级都要过河出村去邻村就读,这是米云向母亲求证的,米云以前就靠猜测,学校是建国后建的学校,兴建了无数次,每次都是在原来的地方,米云猜测以前学校有高年级,是因为早几届的学生高大威猛,给米云的错觉 ,米云刚好是计划生育的那一代,前面多届学生众多,学校规模很大,到米云那一届才锐减,米云上一届还有四十多人,米云留一级就只有十二人一个班了。米云年幼的记忆可能错乱,看到一个一米七高的学生就以为是五六年级或者初中生,实际上可能只是四年级,当时米云可能刚上一年级,看到的可能与现实差距太大,上几届学生可能真的牛高马大,好多一米七八的学生,给当时矮小米云的错觉,以为他们都是初中生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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