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星看着对面轨道呼啸而去的列车。
“你觉得霍昀会做一个产品卖不动的项目吗?这个IPO是他到新东家的第一个案子吧?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做健康手表的企业一定有什么王炸技术,并且霍昀知道内幕,因为正常来说——主导IPO的券商会跟投,如果霍昀要把第一个案子当成礼物送给新东家,一定是要让新东家赚到盆满钵满的案子。”
田菲听明白了,兴奋道:“那这家企业上市后,咱们也跟着买点?”
徐子星志不在此,她是证券律师,深知股市水有多深,所以从不买股票,沉吟半晌,说道:“我比较有兴趣的是——这家企业的王炸技术到底是什么?”
电话那头,田菲开玩笑:“不然您问问霍总?他肯定会告诉您的。”
徐子星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等我回去再说。动车快到站了,我挂了。”
她在傍晚下的动车,为了跟特教老师碰上面,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好在一进小区就看到了老师。
“苏老师您好,”她迎上前,热情道,“还记得我吗?我是子豪的妹妹。”
虽然仅见过一面,但苏老师对长得高挑漂亮的徐子星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她来,笑道:“当然记得呀!你好你好!”
“苏老师,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徐子星有点不好意思,“您都教了我哥大半年了,我却从没跟您好好聊聊。”
苏老师客气推辞了几句,最后还是跟徐子星上了小区对面一家火锅店。
徐子星稍稍寒暄了几句,很快进入正题:“我哥最近一周情绪好像很差,听说您也跟霍先生反馈了对吗?”
苏老师回想几秒,点点头:“是的,我发现子豪情绪不对的那天就跟霍先生说了,霍先生让我再观察一阵子,做好记录,每天向他汇报。”
她边说边打开手机,把这段时间发给霍昀的汇报转发给徐子星。
徐子星立刻打开了看,发现第一条记录的时间在上周一,就问:“上周一或者上上周末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苏老师摇头:“没有呢。那天我来上课,家里一切都挺正常的。您父亲在看电视,您母亲带刚午睡起床的子豪穿衣服,三个人情绪都挺平和的,看上去没发生什么事。”
徐子星叹气:“奇怪,那我哥怎么突然情绪那么大?”
她和徐子豪当了二十多年兄妹,知道徐子豪只有受了刺激和压迫才会出现情绪问题,没事肯定不会这样的。
徐子星很确定那几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暗想着回去再问李沅沅。
一顿饭围绕着徐子豪聊开,苏老师跟徐子星说——徐子豪目前学会了个位数加减法,接下来要教他两位数加减法。货币和拼音的认识也在进行中。
都是一年级小朋友学的知识,但对智力只有两岁多的徐子豪来说并不容易,所以他能学会加减法,徐子星已经很开心了。
结束和苏老师的晚餐,徐子星回家。
一进门,徐子豪又在乱丢东西,还时不时发出“嗷嗷”声,他只有烦躁、焦虑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次徐子星没有骂他,从包里拿出在深圳买的纯果汁软糖给他,牵着他的手在沙发坐下。
看着徐子豪缩着脖子吃果汁糖的样子,徐子星有点心疼。
他小时候是不缩脖子的,后来因为——家人自从知道吃糖会情绪亢奋后,就不让他吃了,每次看到他偷偷吃糖,徐海峰就揍他,他只能缩着脖子躲闪,慢慢地就养成了吃糖就缩脖子的动作。
这类孩子每一个不好的行为举止、每一点情绪都有原因,并且那个原因,大概率是家庭没引导好导致的。
徐子星想起霍昀曾说过的一句话——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就像一面照妖镜,在他身上,能照出所有家庭成员的不良习惯。
徐子豪打人自残——来自徐海峰对他的体罚。
徐子豪自理能力差——因为李沅沅习惯了包办一切。
徐子豪焦虑不安——因为徐子星对他冷淡严厉。
想到这些,徐子星红了眼眶,揽了揽徐子豪缩着的脖子,温声说:“慢慢吃,不急。”
她难得这么耐心温柔,在一旁看电视的徐海峰都惊讶了,看来一眼。
徐子星起身去倒一杯水过来,继续坐在徐子豪身旁陪着他,不时提醒他要多喝水。俩人的身体紧挨着,她能感受到徐子豪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吃完果汁糖,徐子星带徐子豪去刷牙,然后徐海峰进浴室准备带他洗澡,交接的时候,徐子星特地提醒徐海峰——不要打骂,尽量耐心平和些。
徐海峰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没说什么,算是答应了,但水刚打开,徐子豪玩沐浴乳,挤得到处都是,他一上火,又开始大声骂徐子豪,徐子星在外头几次提醒,他才有所收敛。
把徐子豪哄睡了,徐子星去到厨房,李沅沅赶紧从餐桌边站起身:“子星,我去给你煮面,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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