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星际最常见的观赏兽,叫做朵拉,产的奶很好喝,我喝过。
父亲多次告诫我要远离星兽,它们会诱发我沉睡的兽类基因,但我无法拒绝安伦哲的好意,再加上观赏兽都是人工培育的,血统不纯,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打算先收下,等会让沈叔过来处理。
安伦哲离开后,我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异变了。
当我从医院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悲痛欲绝的母亲。
原来,距离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半年,我成了超S,星际最年轻的超S。
也得知了那个惊天噩耗。
我没有父亲了。
这半年,我几乎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的,濒临死亡。
父亲千里迢迢赶回,为了彻底稳定我的精神力,选择了牺牲自己。
那一刻,我的心死了。
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但看到母亲,我知道我不能死,至少不能自己死。
她只有我了。
所以,就让我这么麻木地活着吧,生不如死地活下去吧。
我不是天才,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一个害死了父亲的怪物。
我回了家,找到了父亲留给我的信,他让我继续坚持他给我做的计划,还说会用另一种方式陪在我的身边。
我的心破了个大洞。
我羞愧于他的爱。
我太不谨慎了。
我疯狂想找到那只朵拉,但整个家里,没有一丝一毫它的踪迹,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仅有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问,因为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是一场幻觉,目标是为了分裂安家,让霍家与安家对抗;
第二,这是我小叔安伦哲的阴谋,为了让我死。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是我母亲、安叔、假面他们解决不了的,安伦哲位高权重,没有人可以和他抗衡。
骗子!
该死的骗子!
我狂化了。
我毁掉了自己的身体,毁掉了我的家,看见它变成像我的心一样的千疮百孔。
我突然恢复了理智。
我感受到了父亲。
他在我的精神海种下了烙印,这或许就是他说的另一种陪伴。
但我隐隐察觉到,他付出生命种下的烙印十分浅薄,好像随时会飘散。
母亲和沈叔再次把我接回了医院,母亲十分痛苦地告诉我,她要把我送去安家,因为她必须去做很重要的事,才能在将来保护我。
我答应了。
安家?
很好。
我要在那里彻底查清楚这件事。
*
就这样,我到了安家。
安家有很多孩子,最受家族重视的是个比我大一岁的男孩,叫安燃风。
他有很多很多的朋友,还在上学,每周都有好多应酬。
我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过同龄玩伴,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同龄人相处,但我能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他的朋友们对我也有很大的敌意。
但他很聪明,他总会在人前将对我的敌意很好地隐藏起来,并且从不对我出手,因为他知道他打不过我。
他的小跟班就没有这么聪明了,总有人不自量力地挑战我,然后被我狠揍一顿。
但我低估了这些人的下限。
他们竟然会在自己身上涂抹诱发星兽发狂的药剂!
那一次,我彻底被激怒了,也彻底狂化了。
我准备下死手。
一个叫丘生的人拦下了我。
他很强,驾驶机甲,从我手中救走了那几个人,也救下了我。
“你是叫霍安吧?”丘生从机甲中跳下来,满头都是汗,“我知道你还有理智,你以前每次出手都很有分寸,为什么这次想杀人了?为了这几个渣滓断送自己的未来?不值得!”
不值得?
我本就一心求死。
安伦哲精神力太强,警惕性又高,我根本查不到什么东西,我呆在安家已经没有意义了,相反,我快成了他们桎梏母亲的力量。
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丘生!你疯了!”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你居然替他说话!”
“得罪安燃风,你以后怎么在安家混?怎么在中央星域舰队混?”
“得罪就得罪吧,总不可能眼睁睁看他中人家的圈套。”
怪我听觉太灵敏,我听到丘生的朋友这样问他。
我停下,转身。
看向那个叫丘生的人:“你是天生的狙击手,去但泽的一军,只有那里的老师能教你。”
丘生微怔,看着霍安离去的背影出神。
这段小插曲似乎引起了我母亲的注意,她到安家来看我了
我不知道她与安家做了什么交易,但从那以后,安家上下伺候我更加尽心,也没有这种宵小敢到我面前来撒泼了。
就这样,时间走到了安燃风的生日宴。
作为安家最被看好的新一代,他的生日宴只会大办特办,我讨厌这种场合,早早离席,找了个花园角落待着。
躺了一会,就听到有两个人走到了附近。
是个男生在和一个女生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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