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gnore, vuole che prenda il controllo della situazione?(先生,需要我去控制一下场面吗?)”
“non è necessario.(不用。)”,戴泽琛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形成规律的音节。
“Mettiamoli in campo.(让他们上场吧。)”
“Fate attenzione a non farle del male, altrimenti……(注意不能伤到她,否则……)”
“essere.(是。)”
——
众人争吵不休时,不知是谁发现了远处疾驶而来的船只,在愈驶愈近的船只显露出全貌的时候,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那是……维京海盗!”。
维京海盗一直是出海的船只最为头疼的存在,他们的人数虽然较少,但是依靠于周密的策划与出其不意的突袭,又对战斗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狂热与悍不畏死的态度,于是令人们谈海盗色变。
“快进屋!”,船长连忙招呼众人进到船舱里,但已为时已晚。
维京海盗的船只早已贴到了“深海”号的船身,他们一声不吭地将两艘船系在一起,然后在船头搭上跳板,手脚麻利地依次跳上了“深海”号的甲板。
槐桑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像是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能看到的情节,腰间别着短火枪和水手弯刀的维京海盗手里拿着登船时用来砍断索具和网的登船斧。
他们的船上装着几架大炮,大炮旁边还准备着大小不一的铁球,另外还有发射专门用来对付敌人桅杆的铁链弹——用长铁链连接的两颗大铁球。
维京海盗一上船便到处搜刮抢掠,把金银财宝全都一股脑儿地倒进他们的麻袋中,甲板上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惊慌地四散逃窜。
满地都是碎掉的玻璃碎片,尖锐刺耳的大喊大叫混合着乒铃乓啷的物体碰撞声,人群中一片混乱。
一片嘈杂声中,槐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时宴分开了,她被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中间,被迫随着人流往前走。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落水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高昂刺耳的尖叫声,“啊!——有人落水了!——”。
——
天空不知道何时阴沉了下来,灰白而高远的苍穹下,无数黑色的云团在狂野地四处奔袭,没有目标,没有终点,宛若洪荒野兽般令人胆战心惊。
蓦然雷声轰隆,伴随着刺眼的蓝色闪电,“轰隆”一声巨响,大滴大滴的雨滴从黑压压的天穹上掉落下来,海面翻涌起巨浪。
“是时先生落水了!”
“快来人!快来人啊!”
“时先生被海浪卷走了!”
“……”
硕大的雨滴砸在甲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槐桑光洁如玉的小腿,她原本精心梳起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软塌塌地贴在额间,白皙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槐桑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起来,好像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处涌上来一股窒息的痛意,四肢无力,软软地倒了下去。
槐桑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眼,好像看到了戴泽琛噙着笑意向她走来的身影,而一旁闹事的海盗们不知何时不见了。
整个“深海”号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明媚的阳光,略微燥热的温度,古旧的教堂和斑斓的建筑,碧蓝的海洋,以及一手遮天的“影子政府”黑手党——这里就是浪漫迷人的西西里。
槐桑是被透过落地窗的明媚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这是……哪儿?”,槐桑恹恹地睁开双眼,撑起疲惫的身体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古典奢华的房间充满了浓郁的地中海风格,线条简单、款式鲜明的大理石家具镶嵌着银丝金箔的装饰,桃花心木制成的衣柜上点缀着贝壳与莨苕叶的装饰,房间的角落还摆放着栩栩如生的狮子浮雕。
高高的罗曼式圆筒穹顶印着富丽堂皇的壁画,房间的主题采用着丰富却饱和度高的颜色进行装饰浪漫且富有诗意,仿佛处在梦境之中。
“夫人,您醒了。”,佣人捧着一捧新鲜的花束推门而进的时候,就看到槐桑恹恹地耷拉着小脸,白嫩小手不安地攥紧了光滑柔软的丝绸床单,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懵懵懂懂地看着她。
就像是听到风吹草动而警惕地竖起两条长耳朵的小白兔。
“先生正在楼下等您,需要我服侍您洗漱吗?”,佣人把今晨现摘的玫瑰插进花瓶里,躬身询问槐桑。
长着一副异域面孔的佣人z国话说得很好,至少槐桑听不到她的口音。
“夫人?……”,槐桑面上一片茫然,神情有些飘忽,喃喃自语道,“时宴被救起来了吗?”。
“夫人,需要我服侍您洗漱吗?”,佣人没有回答槐桑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气没有起伏,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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