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半趴在地上的萨塔抱着小腿低声下气地劝了有两三分钟,怒不可遏的德比中尉方才是稍微冷静了下来。
虽然初步意识到对方不是来戏耍她玩的,但冰美人此刻还是打心底不相信萨塔就是了——毕竟是这小家伙背信弃义在先,如今却又鬼鬼祟祟地跑过来说要帮自己,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联系到此处,脸色本就难看的德比中尉顿时多了几分嫌恶,当即是用力踢踏了两下左腿,试图把这个死缠烂打的小家伙给踹开去。
但或许是想听听看对方的说辞,冰美人倒也没有认真发力就是了:“我警告你个流氓蛋子哈,赶紧给我松手我跟你讲!”
而小家伙此刻仍旧是死死抱着德比的小腿不放,活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似的。
只不过在听到了对方的警告过后,他但心情却是不由放松了下来:毕竟她现在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刚才那样的气愤与抗拒了。不怕双方条件谈不拢,就只怕是双方连说话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你得先答应我,认真听我把情况跟你说完。”得了便宜的小家伙立刻乘胜追击,“就算不是为了我们的友谊,至少也请你看在潘的份上好吗?难道你就不想替他报仇了吗?”
“我TM做梦都在想!要不是因为你这个……”
霎时间,被戳中了软肋的少女立刻爆了粗口!可明明都已经有颤音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冰美人却又将未尽的后半句话强行咽回肚去,莫名多了些许的可爱。
只不过这些北方女人虽是口直心快,但普遍更加喜欢拿切实的行动来替代语言。
被刺|激上头的德比再无克制之心,骂人也不够解气;干脆直接是猛踹一脚,伴随嘶啦一声响,被反踢出去的萨塔宛若炮弹犁地,差点是没把整张地毯都给掀翻开来。
唯独是可怜连这条新买的牛仔裤子,平时通勤还没穿个两天,就被小家伙给撕出了一个足有脚掌大小的豁口来;还有里面倒霉催的那条丝|袜也是惨遭毒手,只不过冰美人现在都快气死了,也就没心情去管这点小事了。
而后,就见得小家伙哼哼着从地毯上爬起身来,假模假样地抬手抹去眼角上那滴虚无之泪同时:‘又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痛火|辣,反倒是流露出一种颇为诚恳、关切的神情,连滚带爬地上前安抚着业已失态的中尉小姐来。’
“实在是对不起德比姊妹,我清楚潘下士的牺牲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痛。他是由你亲手带出来的干事,你作为长官自然是不愿他遭遇如此惨剧;我作为他的朋友,心情又何尝不难过呢?”小家伙语气逐渐哽咽起来,“我知道,你是对我抱有意见……”
“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艾萨塔。我只是单纯恨你罢了。”
瘫坐在扶手椅上的冰美人眼中含光,猛地一掌就拍开了这只搭在手掌的假情假意之手;将目光统统作了钢钉,要将他即行钉上耻辱柱一般:“你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婊|子!”
很好,这是好的。
可不知怎么,萨塔被她如此粗暴对待居然没有感到半点委屈;反倒类似阴谋将要得逞那般,在心底里止不住暗喜同时,又多了几分肯定。
“如果打骂能够使你好受些的话,那还请自便吧。”
神情阴郁非常的少年人语气悲怆,宛如将要献身殉道的人间圣徒,反倒是叫怒焰升盈的中尉瞬间绝断了郁气;那怒拳高扬,也仅是随着一声哀叹而缓缓垂落。
德比现在是真的搞不懂这条小疯狗究竟想做什么。
曾听佣兵和知晓的人们提起过,这条疯狗为达成目的会无所不用其极;自己也曾在共事的那段时间里,亲眼见证过他那些毒辣、暴虐的手段——可这人如今却是摆出一副甘愿受罚,状若牛马的谦卑态度,实在是叫人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寒。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只是想激我发火,那你已经成功了;想笑就笑好了,大可不必再假惺惺的演戏。”
“不,我是真心诚意来请求你宽恕的。”小家伙半跪在了地上,低眼垂眉喃喃自语着,情绪似乎实在是高不起来:“那天在医院里我背弃了约定于你的承诺,甚至还威胁你再也不要过问此事,你还记得吗?”
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德比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回忆哪怕半分:“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还是去给格里高利修士去说吧。你当时也是说过了,我只不过是个没人在乎的中尉、随手就能够捏碎的蚂蚁而已。”
而不等她把话说完,小家伙便是轻叹一声:“这些信息不能告诉他的,他是娜儿姐的未婚夫,要保护好他,就像当初保护你那样……”
“你什么意思?!”
德比瞬间反应过来话中所潜藏着的深意,面容惊骇,活像是往热油里滴上半勺凉水似的。只见她主动搀扶起这双膝跪地的谦卑小鬼,开始努力克制着惊诧不已的激动嗓音:“保护什么?你跟我讲清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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