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是讲,就是想让你着急一点。”老大哥轻轻拍了下小护士的肩头,突然一副近乎语重心长的和蔼模样:“你看这天气,都起大风了,就不要让你爱的人再等着了;以后要是你们工作都忙起来,这样的独处机会可能会越来越少。就这么错过了实在太可惜了。”
见路易丝还想开口,路德维希干脆是以一种近乎无赖的模样催促着她离开:“我这里管控的住,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有,我这个病人要独自静养了,护士小姐总不能还一味地打扰病人休养吧?”
“这……”
片刻过后,调设好闹铃的路易丝小护士终于是别上了一朵艳丽的茑萝花在衣襟,随即又千叮咛万嘱咐着一通注意事项,方才轻轻合上了房门,叫整座诊所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的寂静。
双耳净空的老大哥也终于可以躺下身去,仔细数着那半瓶盐水落滴,再度合眼静养。
只是不等他合上眼皮,房门外便又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
可能是小姑娘落了东西吧,路德维希如是想着——可下一刻,那扇闭合着的木门便是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打开来了。
不等他定睛看去,霜雪便是顶着一头开始褪色的糟乱头发,大大咧咧地冲进了病房嚷嚷起来。
“哟,老头你醒啦?”
胡乱披了件外套当风衣的霜雪松了口气,也不管路德维希的小腿有没有伤,当即就是一屁|股坐到了床板上把他的腿往里挤去,好给自己腾个位置坐。
“听说你跟人打架了?”
“我都不记得有打架,你个小鬼咋个就知道?”路德维希当即是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笑骂起来,但经霜雪这么一提醒,他大致是能够猜到自己来医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时间不都快开伙了,你不去帮着娜儿做饭搭把手,跑来这干什么?”
“人露莎特地叫我过来帮忙的,这不是总得有人照顾下你嘛。”无聊到不停趿拉着拖鞋的霜雪扭头白了他一眼:“咋的,不高兴我来看你咋的?”
“怎么会呢?”
路德维希赶忙撇过头去唉声叹气:“我也弄不清楚到底做了些什么。只知道是同伊萨卡互相吵了起来,然后头突然疼得厉害,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到了这里。”
“看来那小家伙没说错,你这真是被人给气糊涂了。”
霜雪自然是知道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小家伙在医院里把路德维希安置好后,就主动跑来把事情原委告诉了自己,想不知道都难。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讲讲讲不听的。”一想起萨塔当时那副急躁表情,霜雪就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闹到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你明知道他就是想带你归队,今天可以骂你,明天他也可以哄你,这就是在你面前演戏。”
“我知道的……”老大哥喃喃到,“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你知道你当时究竟在干什么吗?两个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传奇境界的人,互相掐脖子在地上扭打起来;如果有任何一方出了点什么意外,后果谁来承担。”
话音未落,霜雪便兀自抬手作刀,在老大哥的头顶上用力打了一下:
“得亏是小的多留了个心眼,在宁神法术里动了手脚;等你们两个一打起来,他就强行把你们弄晕了过去。就这样呢,你们两个身上还互相打出了不少淤伤!还是那小的用治疗术提前拾掇好了,才敢叫那精灵把你们给送到诊所里来。”
路德维希在霜雪面前被训得是完全抬不起头来,虽然他确实是有些懊悔;但每每轮到自己挨训,他也还是同团员一个模样,完全没有一团之长应有的威仪,反倒像是个不小心办坏事惹了自己宝贝女儿生气、只能在低头挨训的同时唯唯诺诺哄人的老父亲。
“抱歉抱歉,这次是我冲动了,我甘愿受罚。”
“罚个屁,就老头你现在这个身子能罚的动吗?老老实实把病养好先吧!”
霜雪只闷哼一声,便是自顾自地抬手,用力擦拭着身上那越发粘腻的臭汗来,眼睛则是不时瞟着那扇被风拍打到啪啪作响的玻璃窗去。
“你很热吗阿雪,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而在老大哥在霜雪面前实在没了脾气,也只能是尝试着扭转话题,“嫌热就把窗开了吧,外面风挺大的。”
“我没事,就是刚才在帮希儿干活而已。”
脑海当中的记忆随着心潮澎湃,不由得回想起了一小时前:自己同希儿联手将小家伙强掳进房间里一番激斗,杀的他丢盔弃甲、哀嚎求饶;又被那三人偷袭到死去活来的绝景,大腿仍旧是会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路德维希是过来人,完婚十六年的老男人了。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哪怕霜雪已经是在强作镇定:“你做好了决定吗?”
“做什么决定?你个老头咋竟是说些……啧,算了……老头啊,你咋就这么聪明呢?”
“你是成年人了,我没有任何干涉你的权力。”老大哥没有多作解释,更像是在体验一种他本该体会到,但却是再也没可能的奇怪感觉了:“当初和她提分手了,嚷嚷着一刀两断的是你,偷偷躲角落里抹眼泪的也是你。我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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