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是一阵砖石飞溅出的灰尘与声躁,在小家伙满心欢喜的欢呼声中,一条足以容纳雷米蹲着前进的通道终于是被他发掘了出来。
“好了!咱们先进去看看情况!”
只是这兴高采烈的小家伙刚刚伸头探去,便是猝不及防地被这其间满溢而出的血腥气味,熏得是面色发青,一口气没忍住直接是捂着肚肠大口呕吐了起来:“呜哇!”
赶忙上前探查情况的佣兵几人,也纷纷是被眼前景象给震撼到了。
眼前那暗无天日的坑洞通道依旧是矗立着的,奇迹般地没有被这爆炸余威所波及到;仅是有无穷多的血肉碎末,将四周墙垣尽数涂抹遍了;叫那些已然无法看清形制的断肢残骸,寄生在了缝隙深处,软如杨柳枝条般随着新风飞拂舞动,和缓播散着血絮糜肉。
目数繁多的无光眼球根植在肢节尖端,随着新风一道轱辘转着,像极了那行将熟透坠落的可口杨梅,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引蝇蛆的甜香。而萨塔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心灵防线,便是在这股直入魂灵的甜美之中,被轻而易举地割裂开来。
而在同那层叠肉糜隔空相望的一瞬,众佣兵的心间恍若是有一柄重锤砸落一般,令其情不自禁地向后集体退却了一步——像是偷摘梅子的饥渴路人正欲将甘梅吮入口中,却是愕然惊觉农场主人此刻正立于身侧,面无表情地来回打量着他一般。
“你们搁这干嘛呢?咋走不动路了还是咋的?说话啊,哑巴了是不是?”
见这些家伙又不回话,阿露丝顿时是有些恼火了。
自从被那个蜥蜴人从大厅里带出来后,这几个人就一直有些神经质,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一惊一乍的,搞得像是马上活不了似的。这又不是刚上手杀人的雏,至于嘛?
之前小的动不动拿法术把敌人炸成肉泥,几个大的轮流给敌人上刑来拷问情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情绪这么激动啊?
匆匆伸出手来,将这毫无征兆地捂着肚子跪伏在地,像是被一记重拳打到呕吐的小家伙给搀扶起来。再扭头看着身旁这几个面容发青,口不能言的大男人们,阿露丝真感觉他们有些不可理喻。
虽然心里颇为恼火,阿露丝的平和心态倒是一如往常:只是按照老规矩抬起脚来,就往雷米坚实的小腿肚上猛地一踢,结果今天他反倒像是块石头似的,给自己老婆狠踹了一脚连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气得她直接是脑子一热,居然是拿那疑似家乡的粗鄙方言大骂了起来:
“*****!不就是里面臭了点,TMD有一小滩烂肉而已。炸药把这Dio东西炸碎了肯定会这样的啊,又不是*****没见过,你们兄弟几个至于嘛?”
哈?一小摊烂肉?怎么可能!这通道里明明就是一堆炸出来的……等等?!
被这血肉法术之景冲击到神志模糊的小家伙,匆忙吐出一口酸水来;浑身虚弱无力地强撑着那精力饱满的大腿肉,正欲起身反驳并保护她的精神状况。
可就在自己即将组织好语言,已经把逻辑调理通顺的那一刹那——稍稍清醒过来的小家伙,此刻猛然意识到了这其中被自己无意掩盖过去的逻辑谬误。
是啊,这世上可从来就没有谁规定过,身为幕后黑手就必须是个极高明的施法者;也从来就没有过在之际,必须要布置各种陷阱藉此拖延敌方行动的说法!
正常人采取行动都会想到要应时而动,因地制宜;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开始更个书呆子似的死守书本教条了呢?
坏了!是迷锁!
终于是意识到了谬误的小家伙当即是清明了过来,原本还‘虚弱无力’的身体顿时回复如初:仅仅两下深呼吸过后,他便能够像个没事人一样,自行站立起来跑跳蹦哒了。
意识到大伙可能是被迷锁影响了的小家伙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将意识迅速潜入识海深处,开始调动提前完成精炼的魔力,细致勾勒构筑着由净神术逆转而来的虚空增调模型。
魔力之光骤散,刺骨严寒般的虚空之风随即如美人之手轻拂魂灵,叫一切的冲动物欲尽数融入虚无之境。
源自物外之极的威能融铸于魂灵深处,叫加持着术法的少年人再度睁开了双眸,叫那对为暗幕所浸染着的空虚孔洞超脱了肉体桎梏,得以藉纯粹之线条点阵观摩世之真貌。
身前景象顿时如作玻璃崩解模样唰唰坠下,曾将视界覆盖完全的蠕动血肉,亦是迅速灰暗腐|败下来;随即同那碎屑飞灰一道化作像素之点,在未散的硝烟血气中展露出了它原本的真型。
一滩已经看不出生物模样的焦黑肉糜,飞溅粘黏在了墙垣上;叫那被夹杂着一小截黄白骨粒随风烟微动,哭诉着生前的绝望不甘——是这样的,处在原爆点正中的尸骸就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怎么可能像刚才那样被当作颜料一般肆意喷涂开来呢?
“该死的迷锁……”
自觉丢人现眼的小法师闷哼一声,随即便是恶狠狠地抬手一挥,叫净神术的璀璨光辉浸润着战友们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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