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的渗透计划仍旧是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差错。
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还是未能从从魔族手里缴获来的通讯手台里接收到回应。整装待发的佣兵们再也坐不住了。
十数分钟后,便有一队疾驰而来的马车匆匆地停驻在了拒马栏前:载着的那二十八名武装佣兵们面色阴沉,见了守卫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地同鲟鱼洄游一般跃下围栏,不声不响地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迅速散作了警戒队形。
这些个佣兵们除了些许几个带着覆面重盔的,清一色是叫头罩罩住了真实面容来:除了那主动露出脸孔、仅是穿戴一身简单衣甲的路德维希团长以外,所有人仅是能从漆黑头罩上那一道空隙里,从瞳色上辩出些许差异而已。
伪装作曾经所誓死效力的队伍的佣兵身上,那套整齐划一的黑衣劲甲,虽是乍看起来是显得朴素了些许;但比起这些个民团兵所穿戴的漂亮‘礼服’来说,却是不由自主地向外扩散着极隐蔽的慑人杀气。
其间破损处所弥漫出的血腥气息,无不是从残酷的破袭战场上千锤百炼而成,完全就不是这些战争初学者所能比拟的。
况且眼下这么一批言行静默的同袍旧部,可都是陪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埃德森上校,一次次从敌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精兵悍将。
当曾经‘国敌’们逼到销声匿迹的老长官重整旗鼓,决心以佣兵身份重回战场,并广泛收纳社会各界专业人才的劲爆消息突然传出:这些个被迫赋闲在家,但仍旧难凉热血的旧部,几乎是瞬时间靠着书信及好友间互相传话的方式,将彼此重新串联了起来。
除了些许身有残疾,或是仍旧现役的战友无法出力助拳之外,这些个行动派可谓是相当迅速:当即是自带钱粮、甚至于拖家带口地从全国各地赶来自费投奔老长官——就是吃准了这个薄面男人难以拒绝别人的热情好意,草创的佣兵团又实在是缺乏人才的困难之际。
由于太过了解这帮子旧部的凶残习性了。为了防止他们出于曾经的义愤与私怨,从而在公国里捣鼓出什么外交事故来:哭笑不得的路德维希在感动之余,也只能是将这帮刀口舔血的老友,给编入到自己临时编造出来、主司后勤运作的黑组当中去了。
最初他是希望这样的安排,能够让热血上头的老友们在度过最初的冲动后完全冷静下来,回家陪着家人孩子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不要再给他牵连着一齐受罪。
只不过路德维希还是太低估他们这些手足之间的袍泽情谊了——这群老鬼们只要能在敬爱的老长官手下做事,就算只是叫自己做那些牵马执凳、刷锅扛包的粗活,都能甘之若饴;甚至巴不得掏光他曾经为自己争取来的丰厚年金来,花钱雇他来雇佣自己为他工作!
何况在连番打击之下,脑子已经被复仇执念冲击到有些糊涂了的老长官,可是出于极高的信任,将教导、训练及考核新人的重担一并交付于他们之手。
既然老长官如此重视自己,他们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的。
故此日后的逐风者团,被他们合伙琢磨出了一个派遣新人穿越前线,去魔族后方烧杀抢掠为目标的入团测验,自然也就不会显得奇怪了。
虽然这群人平日里各个看起来只能算是初具人形,是从来没个正形的嘻哈模样;可一旦他们上了战场,这些个一次次从血肉磨坊里完整爬出来的骄兵悍将,哪个是能被民团这些个‘新兵蛋子’给吓到的?
就算是那些个‘红色军刀’来了,神座武士为之狂热献身的虔诚信仰,恐怕也难以掩盖过这些百战老兵们几近溶于骨血深处的凝实恶意。
而且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变革时代,这些个一度靠着近乎残暴的近身搏杀战技,将赫赫凶名长久钉在魔族心头挥之不去的突击精兵们,可不会蠢到拒绝时代的馈赠。
对于逐渐动荡的时局、以及前线那越发离奇的战报感到不安的路德维希,当然顾不上什么禁令、规矩;只能是在敏锐地察觉到战端开启之前,就尽可能地通过旧友和萨塔手头的渠道,为逐风者团所控制的整片防区做好最坏准备。
清一色沿水路走私来的手提机关枪,此刻就藏在每个佣兵身后,用那标识着皇家威严的系带牢牢固定住;那些被小心系在后腰的弹匣,也全部是压满了弹药,随时做好了击发准备。
守军们暂时是没能发现到那些个短斗篷的异样。当然了,如果可以选择再来一次的话,这些个守军应该是会明哲保身才是。
“停下!你们这是干什么?!”
眼见着这群身份不明者蜂拥而出,彼此之间又配合地相当娴熟老辣,大有直接武力抢占防线的意图。年轻气盛的民团兵显得是有些急躁,当即是握紧了手中的连珠步枪,架在沙袋上对准了这些不速之客:
“有不明武装人员侵入,请求立刻支援!”
这么一声嗓门嘶吼,嘈杂的脚步踢踏声紧随其后,很快便从周边的岗哨里呼叫了为数不多的支援;几杆躲在暗哨里的制式步枪,也随之调转枪头,牢牢对准了那为首的几名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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