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所弥散出的无形热浪,更是随着瞳孔深处所绽放的猩红光亮一齐,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天生之躯内所剩无几的残余魔力。
可就算是蕾希本人,也没能察觉出任何异样与不适。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本就热爱运动的佣兵,反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感,险些舒服到要低吟出声响来:就像是她平日里的拉练热身过后,全身肌肉尽数活动开来,将身体完全掌握自己手中的那般轻松自在。
或许正是这股活力影响,她一路上连跑带跳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上了不少——姐姐嫌弃弟弟逐步清障的效率太慢,干脆是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拥入怀中;转而在这些个崎岖庞杂的物障之间来回闪转奔驰,活像只即将飞渡悬崖的斑羚一般。
待到一行二人各自紧密贴合在了墙洞两侧,耗费时间不过预想中的三分之二;这条不过百米多的障碍赛道终于是捉着下夜的尾巴,迎来了它那等候已久的冠军,只是姐弟两人并不知晓而已。
在突入未知领地前做好侦察工作,还是很有必要的。况且有着黑暗视觉加持,潜藏于阴暗者必然无处遁形。
就在两人矮身摸进门洞的瞬间,心有灵犀的姐弟俩便瞪大了双眼,借着黑视在第一时间确认了中门门洞内部的境况;所幸这是虚惊一场,门洞里静地连砂砾落地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右侧净空/左侧净空!”
要说这些民团兵也真是心大,就像中门这样的平缓地带里没有居然布置任何的障碍物,不仅是没有拒马、胸墙,甚至连沙袋、火炬也没准备一个。就这么空落落的门户大开,一旦行尸狂潮从中门突破,怕不是要扩散到整个米西莱边境。
就算是不把这些贫民当人看待,也总不能是放纵这些行尸随意乱跑吧?
“要是这里布置一门炮,我能用霰弹封锁整条街区!”
萨塔不无可惜地自言自语着,他好像更心疼民团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炮击阵地,当即是遭了姐姐的白眼:“就你还有脸说别人呢,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你看前面那是不是田?”
“应该就是这里了。”
萨塔搭手眺望远方,神奇的城市农田便随之尽收眼底。但所谓的农场之上毫无生机,土地就给这么荒废着,像是无家可归的乞儿一般;虽说如今是处于炎炎夏日,但也属实太过浪费了。
将田地放到本就拥挤的贫民窟地界当中,还要在旁边再搭上一道城墙来,再用藤蔓大肆点缀着砖缝,不得不说是充满了小市民们的扭曲情调。或许就是单纯为了填补心灵空虚,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挥霍吧?
如此对比起来,在那肥头大耳的吝啬鬼赤塔的治下,新乡城那惜地如金的城建规划看起来反而顿时顺眼了不少。
“多好的地皮啊,咋个就白瞎了呢……”
“姐!你过来帮我下!”
手捧黑土的农家姑娘还没来得及心疼,便在离农田不过二十米的城墙边上,听得萨塔那卖力的呼唤声来着:“这上面好像有个本子,姐你要不爬上去帮我拿一下?”
“TMD,一个破……”
蕾希刚想开骂,但又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是啊,谁TM没事干会在城墙上藏本子呢?这里面肯定有说法!
于是乎她硬生生咽下了嗓子里的叫骂声,立马拍散手上的泥粉,忙不迭地一路小跑着冲到了萨塔身旁:
“来了来了,那东西在哪儿?”
“喏!那颗丝瓜瓤上面,还带反光的看见了吗?这都没看清?算了姐,你就托着我的脚让我自己上去拿好了。”
就在那被藤蔓紧密缠绕着的干丝瓜瓤旁,一本比巴掌稍大的薄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停驻在了城墙上。封皮上镶嵌着的小方镜,还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些许清光。
为什么城墙上会有这么一件物什?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萨塔也这么认为的,自然是要主动上手去摘拿——万一这里面就藏着什么潘下士宁愿独走,一意孤行也要搞清楚的秘密呢?
要是他今天记录了法师之手的话,此时取下这件本子倒是轻而易举;但他今晚可是连护盾术都没记录,连保命都要全靠着炼金道具,哪会去记录法师之手呐?
虽然此刻小朋友已经是后悔不已:哪怕是踩在连蕾希的手掌上,还得是用尽全力踮起脚尖来,才能勉强够到那薄本的封皮。有些恐高的萨塔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了藤蔓上,生怕自己是没一个没站稳,就这么摔下身去。
“差一点,姐再抬高点。行了行了,马上就拿到了!”
而工夫不负有心人,那薄本此刻就差这最后半个指头的距离,萨塔只要大胆一点或是再用力一下,就能给它抓下来了!
可就在指尖行将触碰到封皮的刹那,一枚裹挟着声与火之浪的尖锐弹丸呼啸而来;毫无征兆地击碎了一截略显萎靡的藤蔓,连带着一片精雕细琢的指甲片一齐掀翻!
在那浸染着绿汁红浆的黄墙上,不动声色地留下了来自远方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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