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萨塔还对他们推销过一种所谓的‘高级单兵夜间作战系统’,看起来就是一顶包着奇怪布料的头盔,上面带着一组同样奇形怪状的望远镜,外加一整套挂满了零碎的难看衣服而已,居然还敢管他们要两十万德林一套,而且只接受现金支付?!
德比要是能随手掏出这么多银币来,那大赤塔怕是要吓得当场从城堡里冲出来,哭天抢地抱着中尉女士的大腿不放;并声泪俱下地请她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可千万不要把这笔钱一口气砸进新乡这乡下小地方的市场里。
“如果我们真有那么多钱就好了~”
虽然当时嘴上说着不羡慕,但那副从外表上看去就莫名充满了力量和科技感的衣甲,怎能叫男孩不向往呢?但囊中羞涩的德比只是瞟了副官一眼,酸溜溜地嘟囔了一句:“谁叫你不是个法师呢,你再羡慕也没用。”
潘下士则是嘿嘿一笑,没有回话,顺势将手头的照明棒交递到了队伍最末;而自己则举着另一根照明棒,身先士卒地冲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当时已经完全被烧成废墟的平民窟坍塌严重,随处可见那些来不及逃生的死者尸骸。不过从我们在遇袭后的简单勘探来看,火灾源点并非是初期报告上的那几处贫民酒吧;反而更像是平民窟外围被人为综火后,再借着风势向中心区域蔓延。”
潘下士用力点着额头,试图尽可能地还原脑海中所残留着的破碎片段:
“我们后面去避难营地里访问的时候,有几个贫民窟里逃出来的幸存者们还说:在火灾刚刚发生,异怪还没有开始入侵的时候,他们中有人在贫民窟的东北方向亲眼见到了极其罕见的火龙卷。但也就存在了那么一瞬间就不见,在异怪入侵后才就没人去理会这个火场了……”
“报告长官!前方……呕呕……前方道路已被废墟残骸所掩盖,是否在清理后再行进军?”
只是小心翼翼地用短矛扒开眼前完全炭化了的几条焦木,作为先锋替友军开道的潘下士登时双腿一软,整个像是丢了魂灵似地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甚至连手中的短矛都没能握稳。
尔后更是听得叮咣一声,丢下了短矛的年轻副官不得不尽快捂着咽喉与鼻唇,以免叫自己把脏器都给呕出来。
不等德比上前加以呵斥,迅速逼迫着自己将心理状态调整回来的潘下士,立刻便将一则悲伤的消息转告给了自己敬爱的长官:眼下所阻挡着他们前进的残垣断壁,不是旁的,正是那几家在简易地图上被标红关注的贫民窟酒馆。
火灾最早发生的时间应当是在下夜的17时整。而当这场火灾迅速爆发蔓延至了中心区并意外产生了火龙卷的时间点,根据幸存者们的推测,大致是在17时13分至20分之间。
而这样的一段时间,可往往就是这些酒吧平日里最为活跃、人流量最为密集的晚餐时间啊……
副官的脑海当中瞬间描绘出了这样一番画面: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这团已经无法控制的火焰风暴,便残忍地将这些本该充满了欢声笑语的酒吧,拖入到了足以令人绝望的炼狱深渊当中。
纵使有人侥幸逃出,可幸存者们却还要面对着魔族与异怪们的正面袭击;就算是万幸逃出了魔爪,迎接他们的还有那些已然焦灼化的蒸腾热浪——死者更多是在浓烟当中窒息而死,而不是直接死于烧烫伤感染以及魔族、异怪的袭击。
至于那些被烈焰墙围堵在火场内部而无法逃脱的遇难者们,或许就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餐桌上所盛放着的解忧圣水,悄无声息地化作了那场烈焰风暴的上好养料;在绝望与癫狂当中,将自己的生命与财富一齐作了那献于火神的残忍牲醴。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当中,人与人之间的一切纷乱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无情之火炎几乎是将整片街区都烧蚀成了黑灰,落了个真真干净。
但这不免让下士感到一丝困惑——前有毒烟侵袭,后有烈炎烧蚀,这样的火场显然是存留不下生命的。但为何民团总部却要指派骑士,协助民团序列内的其他武装一同进场,去清理这可能存在着的魔族袭击者?
富人区的防火措施比较完善,房屋也大多是用那坚固耐用的红砖夯土构建;在这样相对完整的街区当中有残存的魔族和异怪潜伏其中,这样的说法潘下士是信服的。毕竟封锁只持续了一个星期多,城区里的物资肯定是足够魔族们负隅顽抗的,拷掠财富也更加方便。
在贫民区纵火显然是他们声东击西的手段,只不过他们这召唤而来的异怪并没有帮着拖延民团太久;反倒是那借风起势的大火,意外地帮他们完成了目标,几乎是将整座城镇给烧蚀一空。
“不要拘泥于理论上的可能性,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从来就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说法。”
或许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缘故,对魔族万分戒备的德比中尉对他所表达出来的想法颇有微词;但似乎又觉得不好这么去直接去打击对方的自信心,于是便下意识地按照教学经验,带着部下们对着现场局势分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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