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略显急促杂乱的鸡鸭鹅叫声,忽地是从村口近新乡城的方向响起。
平日里家禽们每到十一二时,也是这般的吵闹;好叫人知道,如今已是到了正午,该放下手里的活计开饭了。
只是今日却与以往不同——身为一村之霸,本该要带领着村民们散养着的鸡鸭小弟们,跟流氓似的四处撞门讨饭的大白鹅大元帅;此时却是没有了往日看萨塔不爽,就要追着一通乱撵的神气劲。
如今的村霸,不仅是没能吓唬到这些黑衣黑帽的不速之客;那被村民们养到毛色顺亮的鹅屁|股上,反倒被队伍最前头的士兵给踹出了一脚黑印。
但望着眼前这些身着新式军装的陌生人,无故挨了两脚踹的大元帅却也只能是‘嘎啊!’一声,像是在威胁什么;随后便极为不雅观地带着手底下的小弟们,借屎遁从陌生人面前跑路。
而临跑路之前,心眼比萨塔还小的大元帅或许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只见大鹅任然是不忘回过头去,张大着翅膀恶狠狠地瞪那人一眼;随即又将屁|股一撅,气急败坏地当着那七、八个陌生人面前放了一泡热污。
当然了,其实这更有可能是那人的确是把大元帅给吓坏了,无意间激活了禽鸟的本能反应而已。
但不论如何,这泡热污差点是溅到为首士兵,那一看就是认真擦洗到锃光瓦亮的皮靴上去;大元帅这股子嚣张气焰,可把那大胡子气得够呛。
只见在同伴们的哄笑声中,同样气急败坏的大胡子当场就骂骂咧咧地解下步枪来,又从腰带是摸出一柄刻有宪兵剑徽的刺刀来,准备让这头不识好歹的畜牲开开眼界:
“TMLGBD!今天老子就拿着畜牲先开刀,给你们尝尝我这家传的烧烤手艺!”
大兵们今天挑的时间点相当之好:今天的气温不是很高,配着不时吹来的夏风,多少还带着点凉爽。
而村里的大人们基本上都会聚在田地里,裹上头巾顶住颇为热辣的阳光,一刻不停地忙着收拢夏麦,好吃上今年份的第一口新粮来。
从学校里放了麦假的大小孩子们,也会被带去为家庭增添一份力量:做点拾捡遗落的麦穗、收拢下稻草垒草垛的轻松活计;再不济也得呆在田垅周边,替大人们带一带年幼的弟弟妹妹,不要组团到处去疯去耍。
除了逐风者团的佣兵们,此刻正值夏收的红枫村里基本上是没人的。就算真的当场宰了这些散养家禽,也不会惊动到远在村外的红枫村民。
但不惊动村民,又不代表悄悄做了坏事就能够高枕无忧。
“行了,别没事找事做!你今天偷摸把人鹅杀了,走得时候不把身上值钱东西都留下来,这帮子乡下刁民能放过你?还有你叔叔帮你跑来的这顶帽子,你也不要了?那你可是真大方~”
见部下是要节外生事,作为本次领队的拉杨中尉立即是出声喝止住了他——他可不想被一群本就尚武的暴躁村民拿草叉、链枷给困在村子里,进行惨无人道的围殴。
恶意宰杀农民的家禽牲口这件事本身就是相当恶劣,属于挨了打也白白遭罪的程度;这类民间纠纷一旦是闹到宪兵队里、闹到了法庭上,一向是足以让最为优秀的审讯官们也感到头疼棘手。
如果他们几个人身为宪兵还知法犯法的话:怕是白挨农民一顿暴打不说,恐怕还要被上级抓成典型,很可能直接把头上这顶宪兵筒帽给摘了,完全得不偿失。
况且他们眼下的首要任务,是要去搜寻那支无故脱队的同袍队伍的具体行踪,而不是因为一泡污去浪费时间。
“一个大活人跑去跟畜牲较个什么劲?也真不嫌丢人呐。”
同样也是知道事情的缓急轻重,挨了训的士兵也因此不敢顶嘴;只得是跟泄愤似的伸长了脖子,对着已经躲到了道路一旁的大鹅,用力啐了口唾沫。
把大鹅再次给吓跑后,一时上头的士兵方才收拾好心情;转而是对着同袍们挤眉弄眼起来,开始借故抱怨以期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咳咳!好了好了你们还笑个嘚儿?队长,我就一件事搞不明白实在是憋不住了。您真就相信那些路人们的话?这不明摆是糊弄我们的嘛!一整个小队的人如果真是要当逃兵,那也不可能傻到让路人们给发现吧?”
“对啊,他们光说人从澡堂出发一路到了码头,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坐船跑这新乡领来的?我看他们就是瞎说一气,怎么咱们就真要坐船过来了?真假都不清楚这不浪费时间吗?”
神奇的是——领头士兵的话音未落,其他的几名宪兵也连忙叽叽喳喳地跟着起哄。
按照路人所提供给他们的线索:对方居然就没有做任何掩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登上一艘货船跟着沿河南下;先是从河中码头跑到了新乡,然后再明目张胆地沿着帝国大道行进,最后居然向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进军。
这也太离谱了!
虽说红枫村是没什么名气,但以此为驻地的逐风者团,在业内还是有相当高的知名度:而驻守于河中镇近郊宪兵队供职,暨本次任务的主负责人拉杨中尉;倒也在或私人、或公事的层面上,同逐风者有过不少愉快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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