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难道不可以吗?”
似乎是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疤脸宪兵不仅是显得有些为难,更是一反常态地在空地上来回踱步,手中的那卷逮捕令也快被捏成两截来了。
另一只手更是不自觉地在耳朵尖上虚挠两下,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能给出个准信来,口中不停地低声嘀咕着什么。好像是在说:这不符合,不符合常律?一个相当古怪的词语
有那么一瞬间,团长甚至觉得此人连口音都变得轻快、流顺了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加上那些下意识体现出的古怪举止,让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佣兵们只觉得奇怪,完全是搞不清他究竟在磨蹭些什么。逐渐是克制不住情绪,叽叽喳喳地跟着彼此互相嘟囔了起来。
倒是那宪兵身旁的士兵显得有些着急,觉得这些佣兵们突然大声喧哗起来,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可敬的长官,向着拖延本次行动!
“安静!你们这些嫌犯是想与帝国军人作对嘛!?双手抱头给我闭上嘴,快点!”
五大三粗的兵士们当即是面露凶光,只见他们凶神恶煞地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试探性地将刺刀林向前逼近,沉声威胁着他们双手抱头,叫这些本就憋屈着想要释放情绪的佣兵们赶紧闭嘴。
所幸这些大头兵们空有一腔热情,并且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破袭作战训练。
因此被逼着做原地双手抱头过后:团长这个破袭部队出身的百战老兵,几乎是明目张胆地灵活利用手指,在脑后向战友们比划着逐风者专门制定的战术手势,对方居然完全没能察觉出异样来。
但这宪兵如此反常的举动,自然是勾起了团长的警觉。
故此在连续敲击三下耳垂,通过身后战友呼唤躲藏在人墙之后的萨塔,用群体通讯术链接众人思维后;他第一时间便向他要来了最高权限,开始了自己的布置:
‘萨塔,你能准备眩晕术或者类似法术吗?’
交出权限后的萨塔立刻截断了大伙的自由发言,马上开始检视起自身法表了:‘现在没有,但我可以马上重置最后一次法表,记忆相应法术。团长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感觉这个宪兵可能有问题,他这个摸耳朵的动作太诡异了,还有他这个说话感觉也有问题……你有类似法术能同时生擒这十八个人吗?速度一定要快!如果出现异常,我们可能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闭目冥想片刻,萨塔当即是从自吹自擂的那‘繁若星辰’的法术库当中,检索到了一个符合眼下情况的法术来:
‘震颤连锁怎么样,我可以控制这闪电链一次性麻痹击晕这些人。但你得先确定他们的身体强度,不会弱到被我直接电死才行。而且想要达到同时击晕的效果,我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真打起来了我不仅没时间施法保护你们,你们还得优先保护我,这能接受吗?’
‘可以!你马上准备一下,我准备探探他。’
‘好,那我马上重置法表……’
不等萨塔的话讲完,那群体通讯术的心灵链接便伴随着法表的重置骤然消散。
见萨塔已经展开行动,得到肯定答复的老大哥当即是咬紧牙关,低头对着身前的兵士们沉声嚷嚷起来
“行吧。事已至此,我会让他们配合你们的行动。”
只是他的整个身体,此刻却是伴随着暗中发力的肌肉而微微抖动着,仿佛随时就要提前那对紧握到发白的铁拳一齐暴起伤人似的,叫那些兵士们不得不紧张起来。
只是这股子咬牙切齿的怒劲,在乍看之下,反倒是更加符合常理中——无端蒙冤之人那种据理力争失败,胸腔中充满着不解与愤怒;但却不得不在对方的武力威慑下,极不情愿地宣布自身接受事实的复杂情绪来。
事实上那个疤脸宪兵心里,其实是已经做好了武力对抗的准备。
但看着对方意图暴走,但却又强行克制下来的无可奈何的表演。宪兵反倒是松了口气下来,似乎还庆幸于先祖所流传下来的谚语的正确性:一门心思试图咬人的恶狗,是不会随时随地大声狂吠的。
“我很庆幸您做出了个正确的选择,请吧。”
“但愿如此……这反倒是我们给您增添麻烦了,打扰了正常的公事流程,还望您见谅。”
面容无比凝重的团长,此刻仿佛是被现实击溃了似的——不仅是态度一瞬间柔和、放松了不少,居然还煞有其事地对着他道歉来。
宪兵不由得是心中一喜,显然是放松了下来,手上的古怪小动作越发多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握手成圆,在右胸口上划出数字8的动作,更是让团长神情一怔!
“我说长官……”
“嗯?”
“您喜欢吃奥雷斯卫戍部产的牡蛎嘛?昨天家里逮捕了一个蟊贼。老师说希望能够原谅死去的作业和逮捕令,这样她就不会有纰漏了。”
团长的语气相当和缓,脸上甚至是多出了些许的笑容,就仿佛他是在和许久未见的老友叙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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