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就在奥罗与狼人接触的同一时刻,远处一名着甲战士也忽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这个身材矮小的地精转过身去,无比恭敬地将头颅低了下去,对着人群当中那位身披长袍的修长身影深鞠一躬,言语之间满是对着上位者的敬意:
“按照上级要求,我部已将您护送至指定地点,即将执行下一步的作战指令。接下来的路程,就需要您自己……”
只是与其他一同进军的魔族不同的是——这些个地精战士反倒更有苦行僧的气质,身上披着的也大多是些写满了经文的镶甲布袍;乍看起来粗陋不看,却隐约能觉察到一些超凡的神圣气息来。
而那一张张因常年生活于泥沼湿地,自然熏陶出来的水肿丑脸上,还异常离奇地用火漆粘着一小张以血作画的羊皮纸来。那似乎是魔法的造物,和那纹着经典与圣徽的脸皮搭配起来,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那位被尊称为大师的长袍魔族,看起来倒是正常不少,不过是一个刻板的白袍魔族法师形象罢了。
不过大师的情绪并不是太高涨,甚至是有些过于烦躁了:见地精又要开口,他当即是从布袍当中伸出了一只遍布着细密鳞片的粗大肉爪来;只一招手,便粗鲁地打断了地精的发言,对着他低声呵道:
“无需多言,你部只管按照预定路线行进。”
而与他那急躁发言大相径庭的是:在那对猩红的眼眸当中,此刻却是闪现出了些许光亮。
那道堪比铁水般炙热的视线,正悄无声息从地精的头颅上略过,随即便稳稳当当地停驻在了队伍正中——那座被繁厚的附魔帷幔所遮盖着的塞当抬轿上。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视线太失礼,亦或是不想被他人察觉到。这蜥蜴人大师又开口叮嘱道:
“本次转运任务是由将军大人亲自下达,哪怕你们全体战死,这尊轿子也绝不能出现任何损坏!都打起精神!本次任务的重要性,还需要我再赘述一次吗?”
而除开两名全副武装、身着重甲的轿夫外,其余的十五名地精战士登时挺直了胸膛,神情肃穆地对着大师行起了军礼:“我部决不辜负将军大人的期望!”
“很好!”
大师微微晃动了下那条伤痕累累的尾巴,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到点了,你们立刻将合成油石含在舌下!”
“含在舌下,这会有些轻微的刺痛灼伤感,以及短暂的失血眩晕。这些都是副作用带来的正常现象,油石块已经处理过了不用紧张,副作用很快就会结束。”
那十五名战士没有回话,只是迅速伸手将系在胸前的红绳扯断,将那颗枣子大小的药块塞进口中。
诚如大师所言,被黑褐色枫糖衣包裹着的药块一入口中,口水便迅速地将糖衣溶解到一干二净。而那药面触碰到舌下的刹那,一股堪比烈火焚身的强烈灼烧感,便肆无忌惮地在神经网络当中来回冲撞着。
而当这灼烧感来袭,这些训练有素的地精战士们尚能坚持住,保持着面无表情。可当那股强烈的失血眩晕感,犹如鬼魅般骤然浮现之际,他们的身形还是不免出现了动摇,犹如血压骤降的虚弱病人一般颤抖起来。
大师早已是准备好了应对副作用的后手。
只见他掌心的翠绿色光亮一闪而过,那些个战士们瞬间为之一振,整个腑脏里像是有数不清的精力将要溢满而出,逐渐是恢复到了长途跋涉之前的充盈状态来。
“好了,恢复了就马上准备出发吧。施展完潜藏术后,尽快护送至泅渡点,那里会有专员接应你们……”
那名身为一队之长的地精认真点头回应着,默不作声的对着部下一招手,准备继续行军。
而大师那张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则是微微开合着,像是带着些许的不舍与惋惜。但到了最后,他还是幽幽开口,对着队伍做里最后的嘱咐:
“记住,潜藏术生效期间不能做出任何攻击意图,也要提防可能的误伤。一旦身形暴露,立即从队伍中切割分离出来,撕毁脸上的符文纸诱爆口中的合成油石……这次行动有死无生,决不允许泄露出任何情报……希望在泅渡点的时候,我们还能并肩共事……”
说罢,地精们神情肃穆地冲他再行军礼;而大师闭上了双眼,进入了冥想状态之中。
那双闲置着的鳞爪,亦是随着思想的运动而上下翻飞;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各色他们前所未见的材料来,配合着口中不断呢喃着的优雅诗歌,将其悄然融解进了狂乱流转的魔力涡流当中。
几个呼吸过后,一团灰蒙蒙的光雾便将整个队伍彻底笼罩,逐渐将一切的光影、动响给尽数抹去。
望着眼前逐渐同空气融为了一体的队伍,大师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旋即抬手看了眼用魔力写在腕内的便签,这才记忆起来自己的后续行动。
确认连自己的思维也在被术法效用影响,逐渐抹去了有关于其存在着的记忆后,大师方才心满意足地向正后方退了两步,自顾自地给早已远去的队伍让开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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