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报警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无非就是自检术法核心又出差错,把核心失能直接当做损坏给上报了。
一边感慨着这破装置和它的研发者一样不着调,亚威一边又匆忙蹲下身去,在树干根部附近寻找掩藏起来的驱虫装置;心想着只要更换完肋石核心,那三条报损信息就应该自行消除了的。
装置掩藏着的地点不是太隐蔽,只是在矮松附近的灌木旁挖了个小坑,借着杂草苔藓稍稍掩盖了下光亮,防止吸引到小生物将其搬动了而已。
只不过沿着旧时记忆,伸手掀开腐叶的那一刹那,亚威的手却是当场怔在半空之中:那个本该散发着青蓝微光的三角石塔,如今却是彻底消失不见,只在坑洞里留下了一地的碎枝烂叶。
佣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脑中又联想到了什么似的;只见亚威缓缓站起了身来,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失魂落魄地朝着左侧疾驰而去。
在那二十米开外的水塘边上,正好是之前亚威常去的旧钓鱼点:只不过本着他所谓的钓鱼运动战略,才是在最近换到了这片新开辟出的宝地而已。而在那个充当凳子的断木桩旁,就埋藏着另一个驱虫装置!
他是清楚的——为了自己能安慰钓鱼不受打扰,那些个装置底座都是带着魔物驱离法术,就不可能是能被野兽给无意破坏掉的!
要是只有一个装置消失了,那还能安慰自己是术法失效导致的意外。那如果这个嵌在树桩里,自己特意让萨塔做过伪装的装置也丢了呢?
惊惶失措的佣兵已经顾不上去拿柴刀,几乎是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停歇,快步朝着老地方飞奔而去。只不过调皮的机运女神在开了个小玩笑的同时,还不忘在亚威头顶再用力敲上一拳。
而这短短二十米此刻竟是如此漫长,本该只是几个呼吸间的距离,却仿佛是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马拉松似的。
等他终于是跑到了那个,可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桩前时;佣兵那青筋暴动的额头上,已经是夸张到能蓄起一道延绵不绝的瀑布来了。
可亚威根本顾不上额头的汗液,只管着自己心惊胆颤地伸出手来,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掀开那张精心伪装成苔藓的附魔布,以证明只是自己多虑了之际:佣兵的入手处,却是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湿润感。
那张萨塔友情赞助的附魔布早已是不知去向。而此刻还停留在他手间,为其不停传递着湿润感的,当真是一块不知从哪里挖出的翠绿苔藓!
其下所掩埋着的——除了一个被斧锄暴力挖开的硕大空洞之外,什么也没能剩下。
众所周知的是,卫戍部这两年来并没有下发过任何,有关于重组河岸戍卫部队的通知。那么摆在亚威面前的,也就只有这最后的一种可能了……
佣兵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亦或是单纯地变了副颜色;他仿佛是被宁神术打中了似的,只是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苔藓块丢到了一旁,将头颅扭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脚下溪水潭正对着的方向,便是一道连接着远方克罗米江的小小溪流。而为了能覆盖到整座水潭的方方面面,萨塔在两者交界处之间,亦是埋下了一个驱虫装置充作节点。
对着那个可能会让自己更加抓狂的方向凝视了片刻,不知是如何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亚威最后还是迈开了脚步来;义无反顾地朝着溪流口子快步走去,试图做着那最后一搏。
所幸女神殿下还是送上了祂的祝福。
在那个萨塔掩藏地最为草率、单纯放大了驱离效果的驱虫装置,依然是稳稳当当地停留在那个布满了枯叶的湿润坑洞里;除了自己脚步之外,周遭野蛮生长着的灌木苔藓们,也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
但亚威此时全部的注意力,早已是被那座完好无缺的石三角塔给牢牢吸引着。
当他注视着塔身上那道微弱光芒之际,似是一种难言的喜悦感油然而生。佣兵甚至按捺不住自己那激动的心情,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对着那个浪费了自己极好的钓鱼心情、又蓄满污泥的坑洞破口大骂了起来:
“tmd!还好是找到了!”
而远在百米之外的溪滩边,一个身形宽阔的生物正艰难地蹲在溪岸,卖力用爪子地舀起溪水清洗着小腿上的怖人伤口。
这生物着实是名坚强的战士:凛冽冰冷的溪水,可是径直浇在了那深可见骨的创面上;而它却是将利齿紧紧咬住,强忍着那如浪潮般波次袭来的阵痛,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声来。
初步洗净了污泥,它又默不作声地操控着利爪,小心剔去伤口内沾染的细密砂石;小口小口地将嚼烂的药草吐出,将这些能够简易止血的药泥小心翼翼地敷在创口,随后便拿起脚旁那洗净的树叶草草包扎起来。
待到混入了污血泥沙的溪水慢慢平静了下来,方才反射出了一个布满了枯黄毛发的硕大头颅来:看着那双因阵痛而不断颤抖着的三角头耳,就不难发现这是一只消瘦到不成模样的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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