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吧姐。”
浑身吃痛的萨塔刚爬起来,便能透过油布缝隙间的光亮,看见蕾希姐那不停起伏的山间峡谷。
望着她现在的架势,萨塔不由自主地就搞错了蕾希的真实意图;不仅是迅速开口拒绝了她,整个人还朝着车厢角落用力缩了缩,显得是非常不情愿。
心里更是无比的委屈和难过:‘没看我都这样了吗,姐你怎么一点都不体谅我,现在还要?’
“就tm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老娘要搞也是回家搞!”
噗嗤一声,蕾希一个没注意,直接是被他给气笑了: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瞬间破开,就连砸在他脑袋上的铁拳,也不自觉减轻了三分力;但还是打得他龇牙咧嘴,低吟哀怨起来。
不过吵闹归吵闹,有些话还是要跟他讲清楚的:“你给我说话,刚才又发什么疯了是?”
“没有……”萨塔的神情先是一僵,但又在断然否认过后迅速回复了平静,将头埋得更深了:“只是突然肚子疼。”
“拿刀子捅自己都不会眨眼的人,你说肚子疼我就信?之前被人打断肋骨,被石头砸断腿的时候,怎么都没见你哭成这样?”
这样搪塞出来的理由实在是太过搞笑,蕾希听了,只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这个小家伙有时做事,可比疯狗还要疯上几倍呢!
疯狗至少还知道怕那些手上拿枪拿刀的人,要躲远点。这小子疯起来直接是把脑子给扔了,主动迎上去和人拼的主,会因为这点小事哭得不能自已?怎么可能。
而见自己的严肃模样一时是恢复不了了,压不住嘴角笑意的蕾希,也只能换了个思路。缓缓摸到他的身旁,极尽温柔地抚着他的头轻声呢喃道:
“我今天又会不打你,你怕什么?从那天起我看你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你跟我讲实话,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没有……”
萨塔将嘴封地很紧,除开碎碎念了些糊弄话外,怎么也不肯说。本想着能把蕾希糊弄过去,把真实问题扭转成自己的态度问题。
但他却没有想到,这套操作反倒是抹消了蕾希心中最后一丝怒意,净是余下了些好奇来。
“不是都答应过嘛,我们两人之间什么都不许保留?”
短暂的叹息声戛然而止,好奇的大猫随即不依不饶地欺上身来,温柔但又用力地掰开了他护在头前的瘦弱栅栏。
那对湛蓝的水晶贴得是如此之近,仿佛再往前挪动半厘,便要将自己的光芒彻底融进那片灰暗绿原之中。
但绿原的牧者却慌了神,强撑起自己虚弱的双臂,在爱人的怀中拼命地挣扎着、运动着。
似乎是害怕这束来自宇外的热烈光亮,在刺穿眼前阴郁不散的迷雾之时,也将自己的丑态一并给展现在世界面前。
但蕾希可不会想着去翻阅栅栏,而是直接把篱笆墙给拆了,将这片绿原彻底纳入自己的怀抱当中。
见自己挣脱无望,少年的语气便再次夹杂起微弱的哭腔,对着自己的亲密爱人低声下气地请求着:“不要问……好吗?”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才会好受点。”
但萨塔的眼神已是完全的哀求了,就连哀求着爱人的话,也被口水与清痰呛得是模糊不清:“求你了……不要……”
他显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令人难以接受。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哭包,就是曾经在佣兵眼中那位意气风发的大法师。
此时的蕾希没有回复,只是将他紧紧锁在了怀里。突然又将下巴顶在了他的头顶上,细细嗅着发丝间的水汽。
过了好一会,蕾希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轻声问了一句:“我是你的谁?”
“……是我的女友,我未来的老婆。”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萨塔还是本能地张开嘴回复着。
末了,他还用力吸了两下清涕,又喃喃着补充了一句:“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家人。”
“不对,你还漏了一个。”蕾希嘴角的弧度更甚了,又没由来地笑了起来,伸手用力扯了几下他的小辫子:“我还是你姐,你永远的姐姐。”
“既然有些话你不想和女友说,不能跟老婆说;那就试着和姐姐说吧?咋样?”
“可是……”
“你要再给脸不要脸,可别怪你姐我翻脸哦?”
在蕾希那饱含爱意的‘劝慰’过后,萨塔愣了片刻,没有任何的表态。而是在将自己的头,往柔软的太阳深处用力埋去后,方才缓缓开口:
“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可能?你可是法师啊,是能……额,把破烂变成神奇的宝贝?是这么说没错吧?”
蕾希的话突然卡壳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萨塔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搜肠刮肚了半晌,才拼凑出这句口头禅大致的意思来。
“是化腐朽为神奇啦。”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只不过这一小插曲,并没有调动起萨塔的情绪来。相反的,在自己将自吹自擂时才会说的口头禅补完后,他的情绪反而是变得更加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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