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冰水润了润嗓子,拜尔很快就指出了这个说法的最大缺陷,被神明赐福过的圣物可都是有特殊标记的:“如果是祝神过的产物,那么对应的神痕徽迹在哪里?神官们又不能凭空施法。”
“难不成是碰上个选民了?”
“真要是选民我不觉得你们能活着回来。只要他肯花点耐心,杀完你们一千多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作为诸神在地上的代言人之一,至尊们普遍会将部分神力赐予选民,让他们依靠强大的力量维护传播自身的信仰。加上选民的人选本身普遍也有着高强的武力,加上神明的恩赐,是相当难对付的敌人。
不过在混乱之年的时代,至尊们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定,选择不再干涉地上凡俗间的斗争,并且将行走在世界的诸圣人召唤回了各自的神国当中。自此,这些诸神的使者便彻底消失凡俗们的记忆当中。
那么萨塔对此也感到非常遗憾,只能否决了这个思路:“也是哈......再想想看别的可能了。”
无人问津的格拉默、入侵的魔族还有这菲林蚀咒,这堆的本该完全没有联系的东西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被自己莫名其妙给地撞上了?
将盘在手里的木牌重重拍在桌面上,满腹牢骚的萨塔除了呐喊式地胡乱发泄着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做了:“诸神在上啊,赶紧来个神罚把那些幕后搞事的SB给劈死得了!”
最后地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战利品后,拜尔终于是不耐烦了起来,直接操控起魔力,把这堆杂物全部扔进一个无盖的小木盒子里:
“晚上我去趟我师傅家找找资料,再找不出来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放弃了挣扎的拜尔起身来到床边的衣帽架旁,随便挑了把梳子开始对着镜子打理起发型,还在喃喃自语着:“说起来,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还是决定交给团长来处置好了,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在半路上就暴力湮灭掉了,附着在战利品上的魔力监视术式;但萨塔却隐约能感觉到,一股令人不安的危机感正在朝他们靠近,或许这件
“那就好,省的搞出不必要的麻烦。”
打理好了头发,拜尔还是一脸淡然地站在巨大的材料架前,自顾自地往包里装着所需的材料来;而他的目光,却一直在透过镜子的反光,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出神的少年,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提醒你一下,不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去犯险,这可是我们施法者的大忌……再有一个月就要过新年了,至少别在这种时候让大家替你担心吧?”
“还是那句话,选择的权力在你自己手上。反监听的初步思路我想好了,你拿回去先自己琢磨一下,我明天不回来的,你也别来踹门听明白没?”
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张写满了注解的发黄稿纸,萨塔先是迟疑了片刻,低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什么,显得有些气馁;但到了最后,他还是长叹了一声,将稿纸与自己的好奇心一并收起:
“行吧,那拜尔哥我先回去了,下次请你喝酒。”
几分钟后,当收拾完东西的拜尔重新回到了冷清的工坊大厅,看着那扇某人忘记随手带上的大门,没由来地发出一声感叹:“年轻真好啊……”
而中年男人浑厚的嗓音,则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同他应和着:“我记得,你不是才比他大9岁?”
话音未落,干燥的空气当中突然剧烈地沸腾起来,在一怔极为扭曲的空气形变过后,一位身着黑袍的高大男人端坐在拜尔的专属长椅之上,高高昂起自己挺拔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只见黑袍男人微微抬手,工坊原本经过多年加固的内部空间砰然碎裂开来,自上而下几乎所有的防御阵法,都在齐奏着尖锐的蜂鸣声,即将达到他们的防御极限。
黑袍人自然是毫不在乎,但令人惊讶的是,拜尔这个工坊的主人,居然也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冷漠地观赏着这个足有人头大小的深邃黑洞——除了纯粹的黑暗之外别无他物。
男人抬起他布满蜿蜒伤疤的左手,径直探入这个空洞当中用力一抓,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而一个似曾相识的石质小柱,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手心上,反射着微弱的灯光。
几次呼吸的短暂间隔过后,行将崩解的扭曲空间却又恢复如初,空气里依旧飘散着一股浓厚的草木灰味;就连刚才激活报警的法术,也恢复了之前的完好模样。
除了储存在节点内的魔力尽数消散殆尽外,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被兜帽牢牢遮盖住面部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圆盘复制品;飘忽不定的眼神似乎从未离开过拜尔的身体,颇为玩味地重新打量着这个老朋友:
“这个小个子,倒是和我刚认识你那时挺像的嘛,脑子里都是一股子固执劲儿,总想着。”
“你给我闭嘴……一个两个都来打扰我休息,是不是成心来找茬的?”
拜尔重重地砸上了房门,毫不迟疑凝聚起魔力地抬手一甩,激活了布置在天花板上的隔音法阵:“还有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有着你们的风格?法师的蚀咒可不会用松盐石来制作!”
黑袍男没有回话,只是用自己的左手紧握住石质小柱,将这完美还原的产物重新捏成了一滩齑粉,然后才满不在乎地嗤笑了一声:“说不定真的只是一个艺术品而已呢?”
“你觉得我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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