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格林四人走远了,两人才站直身子,开始收拾桌上的茶具。捧着手上杂七杂八的茶具,小护士最后看了一眼门口,黑色的小木板凳依旧呆在原地,任凭风吹雨打:“学姐,那位老先生真的就是那位卡略先生吗?”
“这是晚辈的一点小小心意”
明亮宽阔的房间之中,费城议会的副议长帕尔汀拍了拍手,呈在方桌上的纸盒凭空解离。几息过后,晶莹剔透的绿色晶体静置在红布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从安利教团求来的铸心绿晶,说是够驱散邪祟,希望能为老爷子助绵薄之力”
副议长谦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停搓着裤子,而他这番细小的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格林的眼睛。格林的胡子微微颤动了几下,他用指节敲击着它的表面,如同段落的鼓点般。
副议长的内心顿时紧张了起来。十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鼓起勇气,真正的和格林对视上一眼;湿润的背脊都快将他的裤子打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窘态,格林捏起红布轻轻盖住了绿晶:“小帕尔汀,感谢你对艾克的关心。你是个做实事的人,我和老帕尔汀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感谢您的赞许,老爷子,我不过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副议长谦虚地朝着格林微笑,随后关切地看向躺在床上的艾克。在他的眼中,层层叠叠的实质化魔力如同蜿蜒的河流,毫不停息地流淌在艾克的身边:“魔法的伟力也还是不行吗?”
“一群废物罢了......”格林默默地从沙发上起身,拖着因缺血发麻的无力双腿,慢慢踱到了艾克的床边;看着艾克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嘴角还不时抽动两下的痛苦模样,豆大的泪珠霎时间从眼眶中滑落,打湿了他的胡须。
副议长也立马来到了格林的身边,为格林递上了手帕。但他只是拿手粗略地抹了两下,婉拒了副议长的手帕:“让你见笑了孩子”
“老爷子,这是我们谁也不想的,相信女神一定会庇佑她的孩子”仿佛是被病房中悲伤的气氛所感染,副议长的眼角似乎也开始泛起了泪光。在几分钟无言的沉默过后,收拾好心情的两人在门口做着道别:“老爷子,那晚辈我就不打扰您了”
“代我向老帕尔汀问好”
在两人握手道别之时,格林突然拍了拍副议长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今天所穿的大衣:“好料子,和你父亲当年穿的一样。”
“我还以为只有我才喜欢这种老料子呢”副议长欣喜地向格林展示起自己的毛昵大衣,这种三十多年前流行的面料如今却无人问津:“我忘了您和家父也是当年最追寻潮流的人了”
“毕竟我们都老了嘛,观念一古板了就改不过来了。还是老东西符合我们的心意。”格林笑了起来,又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怀念过去又像是在鼓励他:“在工作上碰到难处了就跟我说”
“劳您费心了,我在议会里工作的非常愉快,两位区长都对我特别关照”副议长嘿嘿一笑,轻松愉悦的神情瞬间变得灿烂无比,仿佛心中的重担都给卸下了。
待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后,格林脸上的热情瞬间消散,房间的气氛又变回了往日肃杀冰冷的氛围,他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对着门口的管家勾了勾手指;只见管家快步走来,俯下身子轻声说道:“半个月后是大选月。”
“没问这个。我让你把那个玩意扔了!”格林不耐烦地指着挂在墙上的黑金双翼徽,那是女神教会留下来的圣物;一个月前抢救艾克时,医生们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了几遍,面对艾克这种毫无内外伤,单纯昏迷的种怪病束手无策;可他们又不能也不敢拿艾克来做实验,就只能在手术台上干瞪眼。
被赋予众望的女神教会神官们在使用了各种神术,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星期,也宣告了失败。被格林痛骂了一顿赶走后,就一直在装死。
魔法师们多少还有些作用,两瓶安定精神的炼金魔药灌了下去过后,艾克的精神立刻就稳定了不少。虽然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过费城魔法学会的会长为艾克打造了一套基于法术维生的装置,保证他不会被饿死。大家也就勉强接受了目前的状态,用着‘至少不会更糟’的理由麻痹着自己。
唉声叹气地坐在床沿上,格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瓶酒,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来。冰冷的酒水顺着肠胃滑落,方才让他的身体感到了一丝暖意。细微的鼾声在隔壁床上响起,满脸泪痕的塔尼娅已经睡得很熟了。
年轻的妈妈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的打击,整日靠着艾克的病榻以泪洗面,形销骨立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要不是有派人给她灌魔药,怕是也要陪着艾克一起躺维生法阵了。
格林不住的摇着脑袋,强烈的醉意混合着懊恼正摧毁着他的理智,书桌上的魔杖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他急忙灌了一口酒,然后将空空如也的酒瓶往地上一甩;先是抬起疲惫的左手在空中画了一大圈,从地上一把抄起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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