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枕楼。
月奴坐在二楼雅座上,喝着果茶,饶有兴致地瞧着底下熙熙攘攘的客人。
这枕楼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销金窟。
只要手上有银子,吃喝玩乐皆可满足,而且因着枕楼有圣上御笔亲赐的牌匾,无人敢在此处公然找茬寻事。
即便有不少人眼馋枕楼的生意,也没人会打枕楼的主意。
“小神医?今日有空来枕楼玩了?”
月奴正看得起劲,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月奴循声望去,见是一位身着淡蓝色锦缎长裙,长得明艳动人的美人。
来人正是枕楼明面上的管事香暗荼,她的真实身份是枕楼的掌舵者。
同时也是冬夏国的郡主明香暗荼。
十二年前冬夏战败以后,明香暗荼以质子的身份留在大雍。
只不过她的身份很少有人知晓。
“原来是香老板。”月奴起身,冲香暗荼行了一礼:“听说今晚有八公子的影戏,我是特意过来看戏的。”
“原来是这样。”香暗荼嫣然一笑:“那小神医可是来对了。”
“八公子今晚准备的影戏,精彩绝伦,保证不会让小神医失望。”
“香老板还是叫我卢公子吧,小神医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
“小神医过谦了。”香暗荼笑道:“宁安侯府老夫人的痨病,整个京城的大夫和太医都束手无策。”
“小神医却在半年内治好老夫人的病,此事早就传遍京城。”
说着香暗荼坐在月奴对面的雅座,给她续了一杯茶过来:“小神医名号名副其实,如何当不得?”
“我以茶代酒,敬小神医一杯。”
说完端起茶一饮而尽,月奴笑笑,那笑容纯洁又甜美:“香老板过誉了。”说完同样喝完杯中茶水。
香暗荼刚要同月奴再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一个小厮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香暗荼不由挑眉。
“真有趣,我亲自过去瞧瞧。”小厮应是,躬身退下。
香暗荼起身笑道:“小神医玩得开心,我还有事,失陪了。”
“无妨无妨,香老板自去忙便是。”月奴看着香暗荼淡淡一笑。
香暗荼离开后,月奴才敛笑,神识覆盖整个枕楼。果不其然,在二楼朱雀头的位置发现了要点灯的傻小子。
正是原主那化名为臧海的哥哥稚奴。
他是第一次来枕楼,还不清楚枕楼的规矩,这才闹了个大乌龙。
“姐姐,你不去给他解围?”小花楹好奇地歪着脑袋看向月奴。
“没事,有高明在,他不会有危险。”
只要没有危险,月奴并不打算插手臧海和香暗荼之间的事。
“而且,被未来的媳妇戏弄,这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月奴笑得揶揄。
“……”小花楹无语摇头。
另一边,香暗荼提着灯过去,瞧见要点灯的傻小子,有些忍俊不禁。
给他好心的提醒了一下朱雀头点灯的规矩,果然,傻小子闻言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猛然起身,尴尬地挠头,连连摆手道:“这灯我不点了,这座我也不坐了,告辞。”说完就要走。
香暗荼忍笑将人叫住:“慢着。”
话落刚背上小包袱,准备跑路的臧海脚步一顿,不得已停了下来。瞧着前头拦住他去路的小厮,局促一笑。
香暗荼眸中含笑道:“这朱雀头既然坐上了,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这灯点上了,更不是想灭就能灭的。”
臧海闻言转头,尴尬又无奈地解释:“实不相瞒,我没有那么多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新不旧的钱袋。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七两银子。”
抬手将钱袋递过去,苦笑道:“这座我实在是坐不起。”
瞧他倒是实诚,香暗荼心中暗笑。
一把夺过臧海手中钱袋,打开瞧了瞧,确实不多不少正正好七两碎银子。
便也知晓这傻小子说得是真话,香暗荼也没想怎么为难他,收下钱道:“楼下有位置,你跟我走吧。”
说完转身带路,臧海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后连忙跟上去,小厮在他们离开后,撤了朱雀位上的灯。
楼下大厅中,宾客满座。
臧海被方才朱雀头点灯的乌龙,搞得心有余悸,便没再找位置坐下来,而是站在大厅中一处台阶处。
前面满座的看客,都是等着观看八公子影戏的男女老少。
香暗荼瞧出他的不自在,轻咳一声后,转头小声问:“你是第一次来京城?”
臧海没有隐瞒,点头说是。
香暗荼挑眉一笑:“在我们枕楼,站着看戏也是要收钱的。”
臧海无奈一笑,扫了一圈周围客人,没有说话,他所有家当都赔上了,如今只能悉听尊便咯。
“你站的这个位置,五两银子,你刚刚给了我七两,这剩下的钱,我是退给你呢?还是给你讲一讲今日这出戏?”
“讲戏我就只收你二两,来者是客嘛。”香暗荼语中带笑,臧海深吸一口气,笑道:“好,那就请姑娘为我好好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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