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难得穿一身素净的衣裳,连衣裳边上的绲边也不曾有,那头发也是简单的梳在脑后,只一对青玉的簪子固定。
“皇上圣安。”于穗岁福了福身,又抬起头望向康熙,“皇上,今日阳光和煦,想请皇上去钓鱼。”
原本是告状的,只是在廊下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于穗岁就改了主意。
看康熙这个态度,是舍不得罚自己的儿子。
若是她头铁的撞上去,那说不得要倒霉。
康熙猜测于穗岁是过来告状,或是找他理论的,毕竟她落水了,结果只八贝勒罚跪就完事了。
她结果说是想要请他去钓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还有事,若是只这个,那就退下。”康熙可没有什么时间钓鱼,这南边出现了连日的暴雨,有个县城的河道决堤了。
造成不少百姓的伤亡,这些后续处理起来极为繁琐。
他没有心思消遣娱乐。
于穗岁见康熙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折子上,心里猜测这不是有什么要紧的政事?
“皇上,我能不回去吗?”于穗岁问道。
康熙诧异的看着于穗岁,挑眉。
于穗岁答道:“皇上,连日不见皇上,这一来就要回去,我不太愿意。”主要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外边,她这样回去了,岂不是这个宠妃的名号就大打折扣了。
还是需要这个的。
暂时还要戴在头上,用来震慑一下那些宵小。
康熙看于穗岁的眼神又沉了两分,她的心思总是掩藏得不够好,说的话也是言不由衷。
只是胜在她长的好看,这些都是能互补的。
“要告状就直说。”康熙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刮着茶沫。
于穗岁站起来,小步走到康熙身边,靠着御案,笑嘻嘻的跟康熙对视,“我是想要告状来着,只是看直亲王在外边候着,我知道我告了状也没有用,还不如算了。”
前脚告状,后脚解救八贝勒的人就来了。
这状告得也不一定有用。
康熙浅浅的呷了一口茶,抬眸定定的看着于穗岁,她现在不是已经告状了。
“皇上,我可别没有别的意思。八贝勒跟直亲王关心亲父同母之兄弟,我这刚刚告了状,那边求了情,皇上这不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吗?”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算了。反正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命大得很。”说着于穗岁随意的推了一下康熙桌子上的东西,又从旁边金色的盘子里,捻了一块点心吃。
她这还不算告状,都已经说了,她差点死了,老八这样跪一下,根本不解气。
她又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大度的原谅他,不可能的。
“是吗?”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于穗岁,她这点心思,浅显易懂,有时候康熙怀疑她是故意的,只是这点小事无伤大雅。
至于再大的智慧,康熙不觉得于穗岁会有。
学惯史书又如何样,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于穗岁眨眨眼睛,秋水一般的双眸里带着狡黠,“皇上,你是这个!”说着于穗岁用大拇指给康熙比了比。
“皇上,我听说八贝勒侍奉惠妃远甚于良妃,是不是真的?”于穗岁状似想要知道答案。
惠妃是老八的养母,孝顺是应该的;只是这侍奉亲母若是差一些,他这个亲皇阿玛,那自然是要更差一些。
康熙可不会认为,他的儿子们跟他更亲。
感情都是要长时间的相处才能出来的,太子跟他们就不一样。
经常见面,才能有相处。
小时候这些个儿子,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他,如今更不用说了。
于穗岁想的是,康熙的亲妈早逝,这对亲妈的感情都投射了一部分去佟家,有了现在的佟半朝。
亲妈,大概是康熙这样的人幻想中最好的人了。
当然,是这个亲妈没有做过任何叫康熙觉得不好的事。
“是吗?”康熙又反问了回来。
她这个话带着明显的挑拨离间的意思,康熙瞧着她,又觉得可爱。
手段只有那么一点,还只是在针对男人身上。
这些事是没有人教她。
告状哪里是这样告的。
他若是这个时候叫老大进来,他必须得先说他的慈爱,又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再慢慢的将话题转到要给老八求情上来。
于穗岁这样的手段太过粗糙,跟直接说没有什么差别。
“我也不知道,这才问的皇上,这不是听说嘛。”于穗岁道,她观察着康熙的眼神的变化,
“皇上,八贝勒跟良妃关系不好吗?”
看看,这就是傻子问的问题。
康熙会怀疑,就是因为于穗岁这脑子忽上忽下的。
他让人去详查于穗岁幼年的事,就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那个人。
佟贵妃的试探,说出来的话,跟他查到的几乎是吻合的,他这才打消了一半的疑虑,现在他又开始怀疑,于穗岁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她这个时候说的话,就是非常不该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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