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在东厢喝了半壶的闷酒,他欢天喜地的,今天还特意请了一天的假,结果佟氏就生个女儿。
努尔哈赤心里烦躁,又想起这几个月来,他为着佟氏肚子里的儿子,对她诸多忍耐,如今得了这个结果,他看于穗岁现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又想起之前同僚的话,说是妻子怀孕的时候,主动给他纳了两房妾室,如今他已经有四个儿子了。
这佟氏不说给他纳妾,这连伺候的丫头也没有说个一个半个字,她这样善妒,那里是大妇所为。
可要他自己去找个女人,想着手里的钱还要干大事,他又怕于穗岁发疯,这人叫他自己养,到时候,他手里的那点钱哪里能够。
杜春在一边候着,不出声,他这几个月吃得好了,身量也涨了不少,不像之前瘦得跟竹竿一样了。
他低着头,心里想着,这姑爷还有什么不满的,这家里是小姐顶着的,姑爷一分钱没有出,吃喝这些都是小姐花钱,回来后小姐也没有叫姑爷交过一文钱。
姑爷这在这里喝闷酒实在不该。
只是他一个小厮,哪里敢跟努尔哈赤这个姑爷说这样的话,只是为着于穗岁有点不平。
佟家那边听了于穗岁生了女儿,也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叫了人送了一堆的礼物过来,有吃的用的。
还特意给东果打了一对银手镯跟长命锁。
佟清三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不开心,这努尔哈赤刚刚那个眼神,他不喜欢,可这又是自己的姐夫,他学的又是孔孟之道,断不能在人背后嚼人舌根,这不是君子所为。
“二姐,这是我跟弟弟们的一点心意。”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银项圈,只是比起之前佟老太太他们送的要细上一圈。
之前大姐生孩子的时候,他们也从自己的月银里省出一笔来,给她的两个孩子都送了这项圈。
于穗岁叫冬雪接过,“我替东果谢谢你们几个舅舅了。”佟清三这个人,于穗岁不知道怎么评价,他是一个笃信孔孟之道的人,一直克己复礼。
他的学业没有特别大的进展,但做人还是可以的,只是后来的后来,在佟府里也算是抑郁而终。
佟清三摆摆手,“二姐不必这般客气,原是我们这些当舅舅的该做的。”只是姐夫那边的爹跟继母没有一点表示。
他来得时候还听着娘边说边哭,说爹不该给二姐找这样一个人,那人家里就是豺狼虎豹。
说家里没有银钱,二月初的时候,那努尔哈赤的堂弟娶亲的彩礼可就足足有三百两银子,这家里还没有努尔哈赤家里好。
可见努尔哈赤对二姐不上心,说爹是一厢情愿给人送女儿。
他听了一耳朵,心里有点燥,想着叫娘不要这样说,可这事情又是这个样子,爹自己也叹了一口气,只是他这背后听墙角的也不好。
于穗岁跟着佟清三说了几句后,叫了李嬷嬷去给佟清三准备吃的。
冬雪抱着东果在屋里慢慢踱步哄着她,看她小脸粉扑扑的,她好想去咬一口。
“小姐,小小姐的百日还办吗?”冬雪问。
这三少爷过来就是送满月的礼物,这满月的时候三少爷没来得及赶回来,这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过来送东西了。
那姑爷一家现在都当没有这回事。
于穗岁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她过段日子就要忙起来了,这百日的时候不知道在不在这里,听闻那边草原上又乱了起来,这努尔哈赤肯定是会走的。
她这段时间是得把握好,多赚点钱。
冬雪一听就知道于穗岁有了想法,“小姐可还是想着去沈州?”这样倒卖货物是赚钱,可是这样也是危险的,小姐养着的那十来个壮汉,若是遇上更多的人,就怕挡不住。
这不仅有拦路的悍匪,还有那些个部落的人,更有那些个心黑的当官的。
于穗岁点头,“冬雪,咱们得多赚点钱,你也知道努尔哈赤的态度,咱们要是没有钱,这以后东果的日子可不好过。”真实的理由不能跟冬雪讲。
冬雪心里一酸,鼻子吸了吸,忍住自己的眼泪,她可怜的小姐。
老爷何苦要小姐嫁这样一个人。
姑爷不是个好东西。
前个还听杜春说,姑爷跟着同僚往哪花庵巷里钻,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住着好多的暗娼。
她跟杜春都不敢跟小姐说,那段时间小姐可是还在月子里。
李嬷嬷也是耳提面命的说,等小姐身体好一点了再跟她说,月子里是受不得一点的气的。
一等就是好多天。
到了大夫过来给于穗岁瞧过之后,确认了于穗岁的身体没有小碍之后,冬雪才将这个事告诉于穗岁。
火冒三丈都不足以形容于穗岁那一瞬间的愤怒,等到晚上努尔哈赤回来后,于穗岁找了个理由将努尔哈赤胖揍了一顿,心里还是不解气。
又等了三四天,她又找了个理由揍了一顿努尔哈赤。
她真的对原主这样的生活感到了愤怒,可是她这样的生活是很多的人一直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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