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身姿挺拔,目视前方,看起来并无异常,可只要稍加留意,便可发现他的视线始终是落在龙椅上的。
神色冷峻,却难掩眼底的那一抹灼热和痴情。
秦澈发现了少年将军隐秘的心思后,眼神也冷了几分。
察觉到不善的目光,谢砚微微侧头,正好与秦澈四目相对。
眼神碰撞的刹那,暗潮汹涌,硝烟四起。
而玉阶之上,明澜正听着大臣们各抒己见,并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皇上,北方戎族一向奸险狡诈,此番求和,恐怕也是权宜之计,臣认为应该一鼓作气,剿灭戎族,不让他们再有作乱的机会……”
大臣们讨论的正是盘踞在大启北部的戎族求和一事。
前些日子谢砚率领五万精兵,把戎族打得落花流水,逼得戎族割城投降。
仗是打完了,但两国后续是敌对还是议和,还得商榷。
有大臣认为应该一鼓作气,剿灭戎族,也有大臣认为连续的征战太过劳民伤财,应该休养生息。
双方争论不休,各有各的道理。
明澜听着耳边嗡嗡嗡的争吵,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秦卿,你有何看法?”
见明澜看过来,秦澈上前一步,清润的嗓音不疾不徐。
“臣认为,剿灭戎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寒冬腊月,粮草短缺,应该暂缓战事,以养兵蓄锐为主……”
明澜赞同点头:“秦卿所言极是。”
还别说,有秦澈发言,比她这个皇帝还管用,他一说完,再无人敢开口,倒给她省了不少事。
“不过……”秦澈目光转向谢砚,温润道:“谢将军回京多日,也该回塞北了,有谢将军镇守,戎族才不敢轻举妄动。”
明澜闻言,眼眸微眯,秦澈这是明晃晃地要把谢砚赶出京城了。
百官们知道秦丞相和谢将军一向不和,但两人正面交锋,还是头一回。
眼看秦丞相主动出击,百官们大气不敢出,金銮殿上寂静无声。
谢砚神情冷峻,淡淡瞥了秦澈一眼,毫不客气道:“本将军是去是留,自有皇上做主,轮不到秦丞相来指手画脚。”
从品阶上,他和秦澈同级,两人一文一武,谁也压不过谁。
秦澈清雅的脸庞仍是保持着温润儒雅的笑容,温声道:“本相不过是为了边境百姓着想,戎族刚退,百姓们必定惶恐不安,须得谢将军坐镇,才能让百姓心安啊……”
谢砚眼底泛起冷意,却没再理会秦澈,只抬眸看向明澜。
秦澈急着要他回塞北,其中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皇上的意思呢?”
谢砚抑制着炙热情感,但面对她时,语气仍是不自觉柔和下来。
眼看难题抛回给自己,明澜也有些为难。
其实秦澈说的没错,边关战事虽已结束,但戎族一向奸诈,为了防止戎族再趁机作乱,最好还是有谢砚在塞北镇守。
明澜思忖片刻,没有立马做出决定,只道:“此事不急,待朕考虑考虑吧。”
秦澈唇角抿直,没再劝言。
谢砚却是心中一甜,她没有马上让他回塞北,是否也心有不舍?
下了早朝后,明澜把谢砚召来御书房。
明澜屏退宫人,房门一关,谢砚冷硬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
“皇上召臣前来,有何事?”
谢砚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眼前人儿,眼神也越来越灼热。
若不是顾忌着君臣有别,他早就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
“谢卿,关于你回塞北一事,朕想问问你的想法。”
明澜其实是想让他回去的,但他这一去,两人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谢砚心微微一沉,平静道:“全由皇上做主,皇上想让臣留下,臣便留下,想让臣回去,臣便回去……”
其实对他来说,与其留在尔虞我诈的朝堂,还不如回塞北清静。
若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请求回塞北。
可是现在,他心中多了一份牵挂,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潇洒离开。
明澜叹了口气,道:“虽然朕舍不得谢卿离开,但塞北需要有人镇守,眼下朝中得力的将领,只有谢卿了……”
谢砚沉默片刻,点头道:“只要皇上开口,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也清楚自己应该回去,可一想到要与她相隔千里,他的心就如同被压上了沉甸甸的巨石。
喘不过气……
明澜上前抱住他,小脸埋在他胸口,“谢卿,朕会想你的。”
谢砚也情不自禁抬手揽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额间,紧紧抱着她。
“皇上,容臣迟些再离京行吗?”
哪怕再多待一天,他也能多看她一眼。
“嗯,那你半个月后再启程吧。”
明澜答应了。
今天在朝堂上,她已派出大臣与戎族议和,两国关系稍微缓和,他可以迟些再回塞北。
谢砚不善言辞,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好宣之于口。
明澜听着他心脏的跳动,从他越收越紧的手臂,可以感受到他炙热而内敛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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