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说起来,秦士朗在暗地里是感谢赵小迪的,如果不是他拼了命去针对秦町,死都不让他住在他爸爸家,说不定徐蔓也不会甘心把秦町还给他。离婚的时候,徐蔓看不上思梧社区的老破小,为了能让秦町不受委屈,秦士朗将家里所有的存款全给了她。秦町回来的时候,她也很自觉地把钱一分不差地还了回来,但秦士朗没要,两人一起商议把这笔钱存定期,等秦町长大时候再给他。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基本过去了。只要有儿子在秦士朗就万事知足,而徐蔓也开始了她的新生活,似乎只有秦町,仍旧活在看不到的阴影中。秦士朗下定了决心要单身一辈子,想用自己的方式给秦町更好的呵护,他像大多数寡言的父亲一样,忘了沟通,轻易地做了决定,他不知道其实在看了妈妈新生活之后,秦町更希望他那沉默的爸爸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遇到真正爱他的她,那样,他的笑容也会多一些,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一些。
从嫆嫆就是那个人。
活了四十年,秦士朗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情不自禁。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上从嫆嫆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真正细究起来,像是她在KTV发疯的那次,面对这个真实的奇女子,他的眼睛会不自觉地去追寻她的身影,会在秦町谈起她的时候将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会在丁果又出幺蛾子的时候假公济私地去找她帮忙,会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自觉地当成自己的事。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年龄、学历、婚史、经历,等等,他也能预感到他们接下来的路走得肯定不会顺利,但是他就是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秦士朗知道,正是因为从嫆嫆意识到了秦朗的问题,才想让他去参加家长进课堂的活动。他多害羞的一个人,一个秦町他都应付不来,更不用说要面对四十多个秦町,他心里发怵,但为了儿子为了从嫆嫆,他不想再胆怯了。
秦士朗再次出现在校园里是周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为了这次家长进课堂,他刻意装扮了一下自己,不再是平日里一件T恤一条休闲裤,而是特意穿了衬衣和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头发也稍稍做了打理,打眼看上去倒更像是某个大学的老师。打从他的身影出现在从嫆嫆的视线范围,她就老忍不住想笑,搞得他特别不自在。
“我这样很奇怪吗?”走廊上,秦士朗忍不住问。
从嫆嫆不疾不徐地走着,转头看秦士朗一眼,笑道:“不,很帅,一点都不奇怪,我相信秦町也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感受到你对他的重视。”
秦士朗一双温润的眼睛看着从嫆嫆,回过头时也笑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教室里爆发了掌声。秦町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有抬头看讲台,秦士朗几次看过去都没能和他对上视线。前座女同学转过头冲他说“你爸好帅啊”,他还一脸不屑,认为他一个男生才不去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但小脊梁却不自觉地挺直了,偷偷一眼看过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秦士朗在黑板上板书,告诉学生们软笔书法与硬笔书法的区别,声音浑厚,怕他们听不懂还特意放慢了语速,显得格外温柔。前座的女同学又忍不住了,拍着秦町的桌子说“声音也好听得要命,太温柔了,我爸天天在家吼我”。秦町的脊背挺得更直了,在秦士朗再次将视线投向他的那一刻给了他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秦士朗微微有些怔忪,转头去看一直站在一旁的从嫆嫆,她向他使眼色,得意的表情告诉他,这是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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