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
骆泽川率先走进了办公室,冷冰冰丢下两个字给她,人径直走向那张老板椅,坐下来,面无表情看着她。
程云想关了门,走到他对面,也坐下来。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只要骆泽川不开口,心虚的程云想自然是不会先开口的。
两人就看着对方,沉默对峙着。
最终,自然是骆泽川先败下阵来,论耐心,他又怎么能比得过程云想呢?
他的双手撑着桌面,一下子站了起来,倾身向她压下来,冷哼一声,“骆总?骆什么,总什么总?”
万万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开头。
程云想无辜,“那不然呢?这是在公司,你是总经理,自然是骆总。不过说到这个,还没恭喜你呢,骆泽川,现在是总经理了。”
她很顺手地,伸出手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夸赞,“真厉害。”
骆泽川看一眼她的手,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只是这样,就要我消气了?”
“对不起。”程云想神情郑重。
“你说什么?”倒是骆泽川,愣了一下。
“如果你是在生气,我那天没打招呼就逃走了,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
骆泽川看着她,沉默了会儿,只是问:“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羞愧?”
“哈?”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想,自己想了无数个答案替她狡辩,结果就这?
这是什么鬼答案?
程云想也觉得这个答案听起来有些离谱,但的确是事实。
“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她想了想,要怎么措辞才好,“好像是诱拐了儿童一样,怎么想,都感觉心中有愧。那天醒来以后,我满脑子的念头就是——快逃走!快逃走!所以……我就逃走了。”
“还引以为傲啊?”
“没有!没有没有……”程云想怂怂地摆手否认。
“但是程云想,”骆泽川感觉有点头痛,被她这无敌的脑回路无语到了,强忍着情绪,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口来,“我很确定,我那个时候,已经成年很多年了!”
“所以我才说,感觉……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比我小……”
骆泽川挑眉,“小?”
程云想仍然不知死活,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岁。”
“程云想!除了年纪,你的眼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程云想想了想,老实回答:“当时,是的。”
骆泽川追问:“那现在呢?”
程云想还是想了想,回答得依然老实:“不知道。”
“不知道?”骆泽川轻笑,逼近她,“可是我知道,那么——”
他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就听我的吧。”
“什么听你的?”
“当……”
骆泽川正要回答,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说。”
“知道了。”
然后,电话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他看一眼手表,“我马上下来。”
说着,挂断了电话。
“会议时间到了,下班等我,继续谈。”
行吧。
程云想站起身,“那我,就先去人事部报到了。”
却被骆泽川拉住了手,“不急。”
“怎么?”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钢笔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放到她手里,“跟我去开会。”
“可是我——”
“走了。”完全不想听她说什么拒绝的话,骆泽川拉着她大步往外走。
现在已经到了正常上班时间,外头的秘书室里,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梁秘书,我和喻特助在会议室开会。”
“好的骆总。”梁秘书回答着,转过身来,看见被骆泽川拉着的程云想,一愣。
程云想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梁秘书作为一名资深的专业人员,且能在骆泽川这么挑剔的老板手下安稳工作,自然很有眼力劲,知晓分寸。
她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淡定地微笑着颔首,同程云想打招呼。
然后镇定地,目送他们离开。
“骆泽川,你放开我。”
等电梯的时候,程云想终于好开口说话。
谁知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要。”
程云想无奈地摇摇头,还总经理呢,怎么还是那么任性?
没办法,只好讲道理:“这里是公司,全都归你管的,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骆泽川偏过头来看她,眼神充满不信任,“那谁又知道呢,你都还没入职,还不算是盛越的人,还不归我管。”
“骆总,骆大总经理,这年头,工作很难找的。”
“……”骆泽川转回头去,不理会她。
程云想瞥一眼电梯,马上要到这个楼层了。
她只好威胁他了:“骆泽川,你要是这个样子牵着我去到会议室的话,不出十分钟,整个公司都要传言我是关系户了。”
“那又怎样?”
“怎样?那我就真的逃走了,管他工作难不难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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