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昱枫的视线落在李凌峰刚刚看过去的地方,也不管李凌峰想不想听,自顾自开口道,“哦,原来是兴昌伯爵府的郭公子,他身后那个是他庶弟吧,据说才找回来没多久,可惜了,是个天生的哑巴。”
李凌峰觉得他实在聒噪。
何昱枫才懒得管他爱不爱听,反而兴致勃勃的上前,打算去和郭盛婴打个招呼,李凌峰没有跟上去,脚步顿在原地,直到何昱枫站定,郭盛婴起身和何昱枫寒暄,他身后的少年才抬起了头。
李凌峰看到少年恍若雷击般怔愣在原地,他皱了皱眉,没有多话,自顾自转身去了自己的席位。
二皇子看重李凌峰,给他安排的席位靠前,朝臣和公侯伯爵子弟是分列坐的,上首的几个位置单独隔开,坐的都是皇子和楚元正这种皇室宗亲。
“哈哈哈,李大人,你要是再不到,本殿还要疑心你瞧不上本殿的酒水,不愿前来一聚呢。”楚霁笑得肆意,从位置上起身,见着李凌峰就是一顿数落。
李凌峰看了一下,太子似乎不在,他还以为四位皇子都会到。
“在下李凌峰,见过三位皇子殿下。”李凌峰拱了拱手。
楚霁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开口道,“既然是本殿举办的诗会,你又何须拘礼,太子皇兄在东宫学习处理庶务,今日只怕没空前来了。”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果真事务繁忙。”李凌峰了然的点了点头坐回到座位上,楚霁则是继续和其他人寒暄。
李凌峰刚坐下,就见五皇子楚起身走了过来,他又连忙起身拱了拱手,却被楚扶住了手。
“李夫子,本殿听闻你前两日在龙西山受伤了,这是宫里的雪肌膏,有祛疤的功效,还请您一定收下。”楚略有些局促的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递了过来。
李凌峰一愣,他受伤一事,满朝文武知道的不少,这还是除了兄弟外,第一个问起他伤势的人,竟然是平时一言不发的五皇子,这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如今他是五皇子的侍讲,还未前去给五皇子上过课,之前两人也并未有什么交流,但因着日后还需长久相处,李凌峰倒也没有推脱,接过瓷瓶放好,“五殿下费心了,下官皮糙肉厚,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见李凌峰收了瓷器,楚松了一口气,他资质平庸,有李凌峰教导是他的荣幸,他朝李凌峰拱了拱手,语气诚恳中带着尊敬,“本殿已命下人在国子监中打扫出一间陋室,还请李夫子授学。”
这是大夏的传统,也是李凌峰被选为皇子侍讲后一直没有行动的原因,因为在大夏,皇子侍讲的身份就等同于授业恩师,像太子这样的储君,会由好几个人轮流教导,而皇子则会少一些,像五皇子,因为出身低微,李凌峰算是他永德帝给他正经选的第一个老师。
而二皇子,三皇子,因着生母受宠的缘故,在太子选了欧阳濂做太子太傅后,就陆续求陛下一人选了一位文豪做了太傅,只有五皇子,至今就李凌峰一位侍讲算得上正经老师。
身在皇家,这也并非楚所愿。
李凌峰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伸手虚扶了他一把,“殿下不必多礼,既然如此,下官自明日起便去国子监为殿下讲学吧,只是下官兼任工部主事,时辰不定,若是去讲学,必定请内侍先行通传一声。”
楚闻言并不惊讶,李凌峰兼任工部主事的事他是知道的,后续讲学的时间还要与李凌峰亲自交谈后才能定下来,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欣喜。
“李夫子不必忧心,什么时辰都行,只管过来便是。”楚脸上带着笑意,生怕李凌峰反悔。
议定了此事,见自己二哥朝这边走,楚抱歉一笑,便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楚霁看了两人一眼,待楚走后,他走过来,脸上难免有了一丝抱怨,“李大人,你说本殿这是何故?最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是替老五做了嫁衣。”
咳咳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是怨怪自己不想做他的侍讲,一点力也不出,最后才被指给了五皇子做侍讲?
李凌峰见楚霁一脸怨妇样,想到前些日子传出来的流言,说他因为此事心情不好,如今见了面,李凌峰却是半点儿也没看出来。
可楚霁这么说了,李凌峰不能装作没听到。
他默了一瞬,指了指天,开口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楚霁闻言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收起了面上故作的埋怨,突然转移话题道,“李大人,你可知父皇下旨把刘大人放了?”
他挑眉看向李凌峰,眼里带着审视。
李凌峰自然听说了,却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在下不过告假了三日,刘大人的人头就不用落地了?”
二皇子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凌峰,只觉得他这个样子,有股说不出的做作,但李凌峰又没有丝毫破绽,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李凌峰看不出他信没信,只听见他说,“我听闻太子皇兄并未替他求情,还以为此番是李大人的手笔,如今倒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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