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国胜感激涕零,去林场也比去蹲局子的强,连忙爬起来带着刘平的儿子刘丰一起回家拿钱。
沈萍睡的死猪一样,尚国胜也没心思叫他,匆匆进屋照着手电拆了一件棉袄,从夹层拿出二十五块,急忙出去给了刘丰。
这是他手里最后一点存款,给出去就真的一分钱没了,递给刘丰的时候胳膊都在颤抖,想死的心都有了。
刘家拿到钱,又跟提出扣存粮得让尚国胜立字据,等一切手续齐全以后这事儿才算作罢。
李满瓜也溜进了看热闹的群众当中,不过他站在最后面,身体几乎隐没在人群,人群散开的时候他也是最先离开的,全程都没给尚国胜看见他的脸。
等尚国胜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天都蒙蒙亮,李家的公鸡都开始打鸣了。
他垂头丧气地往宿舍走,脑袋懵懵的,总觉得自己这次倒霉来的特别不寻常,但要说哪不寻常,他又说不出,一切好像又都合情合理。
他从头到尾回忆事情的经过,从沈萍回宿舍跟他提刘家地窖藏蜂蜜的事儿开始直到自己被抓,反复琢磨这中间哪里出了问题。
假设问题出在沈萍,解释不过去。
自己出门偷窃那是趁着沈萍睡着了突然出门的,事先也没跟沈萍说过,沈萍不太可能临时坏事,她没那么强的应变力,短时间也叫不来那么多人,除非她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设局,这么的话,她是跟刘平一家早就是一伙的了?
可他自认为跟刘平无冤无仇,刘平设计自己从动机上说不通啊。
难不成是孙秀文引导沈萍做的局?尚国胜狐疑着。
他跟李桂香那边是昨天才又重新搭上线的,李桂香应该还没来及做什么呢,最近孙秀文也一直没什么动静,俩人见面都是互相无视对方的。
奇怪,真奇怪,难不成真的就是意外。
尚国胜想的云里雾里,都没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栽跟头。
回到宿舍,天也亮了,他看着剪破的棉袄,麻木的心瞬间开始抽疼,他的私房钱啊,辛辛苦苦攒那么多年,没想到不到三个月就败光了。
都怪沈萍,他愤恨地扫向炕上的女人。
这个事就算不是她设局,那也是她这个扫把星引来的,好端端提什么蜂蜜不蜂蜜的,他盯着沈萍眯起眼。
沈萍醒来的时候,居然看见尚国胜坐在床沿上抹眼泪。
她大惊失色,“你怎么了这是。”
“别提了。”尚国胜哭丧脸说:“倒霉透顶了,我仅有的钱全都赔给刘平了,明天起还得去林场改造,都怪你,跟我说什么蜂蜜的事,我趁着半夜去他家探探,结果不巧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沈萍惊得坐起来,生怕外面听不见似的大喊:“你偷蜂蜜被抓现行了?还赔钱了?”
“小点声!”尚国胜嘴角抽搐着,警告地瞪着沈萍,“我也是为了改善家里的条件,让你跟我过上好日子,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哪知道刘家人那么鸡贼,我翻墙要走的时候被发现的。”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萍的表情。
沈萍呆呆地看着他:“赔出去多少?”
“要四十,我这钱不够,只给了25,剩下的从咱们每月粮食里扣,连续扣三个月。”
“我的天,这日子没法过了!”沈萍一副天塌了,受不了刺激的哭喊:“我咋这么命苦啊,跟了你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好容易有点盼头,好日子全被你给毁了,你没本事就别惦记那些蜂蜜,倒是让我来啊,结果可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把我好事儿全都给坏了,这下他们家肯定提高警惕,以后再也不把蜂蜜放到外头地窖里了,你害死我了你……”
她哭得情真意切,声嘶力竭。
尚国胜暂时打消了怀疑的念头,闷声说:“你那还有钱吧?拿出来咱们过日子用,我现在没钱了。”
“我哪来的钱?”沈萍第一时间哭穷,眼巴巴地看着尚国胜。
“这个时候就不要藏私了,你肯定还有点私房钱在身上,先拿出来用,回头我有了第一时间给你。”
“可我真的没有啊。”
尚国胜压着火,“实在不行给你妈去个信,给你哥哥姐姐们也说说,就说日子艰难的过不下去了,要点钱花,你家兄弟姐妹那么多,你几个嫂嫂也都有工作,我就不信他们干看着你受罪。”
沈萍嗤笑:“他们不从我身上吸血就不错了,我有难他们眼睁睁看着我饿死也不会帮忙的,只会背地里笑话我,他们一个个都是畜生不如,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早就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了,包括我爸妈都不是好东西,我爸是短命鬼,我妈就是个老不死。”
尚国胜:“……”
没想到沈萍对自己的娘家人根本不留口德,倒让尚国胜无话可说了。
“那就饿着吧,我反正也没钱了。”他背过身去。
沈萍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翘了翘嘴角,暗含嘲讽地说:“不怕的,我陪你受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是不是个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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