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虞棠察觉到江莹温热的呼吸，绵绵密密喷洒在她的面颊。
温暖，而又恶劣。
“你就用这小玻璃碎片，打算置我于死地？”
虞棠声音冷得摄人，忽而抢过碎片，反手将江莹压在冰凉的电梯栏杆上。
电梯惨白的顶光下，江莹忍不住笑出声，那本应该怯懦表情，被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取代。
她冰凉的双臂，攀上虞棠纤弱的腰肢，而后脸颊轻轻靠在虞棠胸前，像个乖巧的猫咪轻哼。
“姐姐…你的目光终于看到我了。”
“姐姐的心跳很快，是在抗拒我吗？”
江莹正准备说话，纤弱的脖子被虞棠桎梏，只能仰着头费力喘气。
“不要这样黏糊糊的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虞棠似乎气急了，掐着江莹的脖子，迫使江莹半截身子悬空在电梯栏杆外，呈现向下仰的角度。
江莹向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电梯下，是漆黑的电梯线。
如果虞棠松开手，她摔下去，只会被电缆切成一块又一块的肉泥。
冷风吹过江莹凌乱毛躁的发，她却没有恐惧，拽住虞棠的衣领，鼻尖轻轻蹭了蹭虞棠的耳朵。
“姐姐好好闻，只可惜有沐娇娇那个贱人的味道，你要记住，我坦白这一切只是为了你，绝不是为了那群贱人！”
“江莹！”
“如果你陪我一起死，那我岂不是赚了？毕竟我可是要坐牢的人，而你虞棠，有大好人生呢。”
江莹忍不住咯咯的笑，好像真就如此打算，向下将虞棠拖拽。
只是她没想到，虞棠松开手，她向下栽倒的时候，被一股无名力托举，头脚颠倒漂在空中。
而那漂亮得耀眼的少女，却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江莹气血逆流，瞬间慌乱：“这、这、这是什么？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的谈判失败了，江莹，我的耐心有限。”虞棠说。
被怪力乱神压迫，江莹这才嘤咛出声：“谈谈谈！我错了姐姐！我刚才只是想逗逗你！你也知道，我打不过你，而且我也没想伤害你，我真的想跟你谈判。”
虞棠：“什么谈判，不能当着大家的面，一定要来电梯里？”
江莹忽而垂下眸子：“我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产生伤害，反正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无所谓了。”
她忍不住又开口，透出一股麻木与绝望：“飞鸟终究困于囚笼，你不会懂那种痛苦。”
没等江莹过多言语，突然听到虞棠悦耳清脆的笑声，她反问：“你笑什么？”
“我凭什么要懂你的痛苦？事都做了，现在这样是在跟我卖惨吗？”
虞棠这话，似乎戳中江莹的痛处。
原本氤氲起水雾的眸子，忽而暗淡无光，转而又同虞棠笑起来。
“是啊，没有人有理由原谅我，我也不配被原谅，毕竟差点产生不可挽回的事，你想杀我就杀吧，死在你手里，总比坐牢好。”
伴随江莹的自我剖析，电梯终于停在顶层。
而她闭上眼的一刻，听到虞棠好像对虚空说了一句话。
【系统，够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莹被浮力甩出电梯，摔在电梯外的墙角里，滚了几圈。
盯着狼狈的江莹，虞棠心中无奈：【你干嘛把她摔出去呀？】
【她碰了你，保护宿主是我的任务。】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虞棠总能解读出一点吃醋的味道。
尤其是，机械系统声线严肃冷漠，总有几分像顾祁的占有欲。
她无奈：【你不用替我生气，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统统消消气嘛！】
瞬间，机械系统好像卡壳，发出滋啦啦的电流声。
而在虞棠视线里，眼前系统面板，从正经的严肃黑白屏，竟变成了冒着粉红泡泡的屏幕。
看起来，就像人类脸红的模样。
【宿…宿主，你在说什么？！】
【检…检测…测到宿主调戏系统…死…死机重启中…】
啊？她不就叫了他一声统统嘛？
系统也会害羞？
虞棠没管系统，看着周围。
会所最高层里，没有装修，黑漆漆的。
只有窗外，透出一点高楼广告牌，投射而来的光源。
虞棠与费力站起来的江莹对立，站在黑暗投射的光影处。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提前出声。
最终，还是江莹忍不住出声：“虞棠，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别再用刚才的怪力吓我了。”
“什么交易？”
江莹：“楚池人脉宽广，我看得出来，你想保护顾祁，你一定忌惮楚池钻空子，会从监狱逃出来吧？”
虞棠：“所以呢？”
“我可以帮你，我还留着他不少罪证，在监狱里，我可以不断帮你提供罪证给律师，替你弄死他。”江莹斩钉截铁。
这些话，的确让虞棠顾虑。
江莹所说的办法，不失为一个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虞棠沉默良久，看向暗光下，平庸而又理智的女孩：“既然是交易，我需要付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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