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楼上看看我们的花吧。”路玥开口打断那还没说出的后半句。重新迈着步子走到电梯门口,同样的右转,同样的是一扇紧闭的大门。想来就算这个世界的人都忘了自己,指纹密码也不会。
门内的玄关处的桌子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客厅里的茶几也是一样,但路玥并没有多看一眼,这个房子本就不是来住人的。只是将手里的玉竹放在了玄关的桌子上就径直往里屋走。
打开那扇门,门内的光景却不像走时那样干净,成片成片的蓝色妖姬从盆栽里站到了桌上,又顺着桌腿长到了地上,根茎与根茎缠绕在一起,花儿就参差的长在了其间。
“长得真好啊。”路玥不是看着地上的说的,而是看着那株被泡在玻璃瓶里的肚子妖艳的花说的。原本红色的液体此时已经变得暗沉,如果不是蓝色妖姬的荧光本就耀眼,这样的暗沉足以掩盖它。
“我还是觉得这样很冒险。”南清的声音冒了出来。“我是说你现在的身体很冒险。”
“怎么会呢,我们本来不就是在冒险吗。”路玥无视了地上的所有抬脚踩过,一步步走到了玻璃管前面。
“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路玥的目光一直凝视着玻璃罐,从里面闪出来的蓝光印在了路玥的眸子里。“理论来讲,你也是蛊虫的一种吧。我就是你的宿主。”
“可以这么说。”
“我从西南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蛊虫保护宿主,你保护我,可是你为什么不像蛊虫一样现身呢。我们短暂的见过几次,前几次,都只是眨眼功夫,我要通过镜子之类反射的物品从我自身才能看到你,最后一次,你住在我的脑子。你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出来,你做不到,是吧。”
一阵沉默过后,南清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现在只是一缕残破的灵魂,我的能力有限……”
南清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打断,路玥没有打开玻璃盖子,而是直接抱着玻璃罐摔在了桌面上,玻璃应声碎成了一块又一块,红色的血液从桌面流到了地面,粘稠的液体站在路玥的手上,分不清上面的到底是被玻璃渣划破自己的血还是阴血。
“我们一开始说,将蓝色妖姬养做蛊,只要让它根植在我的心脏里,最后阎王要去我狗命的时候就会被蓝色妖姬重伤,这个时候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结所有。”路玥伸手将瓶子里的蓝色妖姬连根拔起,“可是这个计划有个问题我们一直都没有解决,不死神南清,你的最后一丝力气,到底是哪一丝啊。见不到混沌你我都不会死,又或者我死了,又有新的我站了起来。我一开始想不通,后来我换了个角度,这个故事的前提只要你跟我的心不是同一条线就可以了。”
路玥说完顿了顿,手指抓着蓝色妖姬微微紧了紧,说:“你只是要报复阎王而已,你要他死,你甚至无所谓阎王易主之后是谁,你只要他死,因为你恨他,你留下来的这一缕就是满打满算的恨,你恨他爱你,恨他对你所做的一切。而你杀不死他,我也杀不死他,所以你做了局,你让我以为我在为我努力,实际上我一步步走在你的算计里。是吧。你的主线任务可以无限延后,但是你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复仇的机会,你不会放过,所以你骗我。”
又是一阵沉默,时间就到,路玥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酸了。她缓缓将蓝色妖姬放到自己的胸口处,轻轻晃动着让花朵朝自己的胸口小力的拍打着。就像是有生命似的,此刻花朵就像路玥的孩子一般。
“蓝色妖姬对你来说是大补吧。”
没有回话。
“说话啊,我又不怪你,我只是揭穿了你,好重新商量我们的B计划。”
“是。”南清这次是真的妥协了,她住在路玥的脑子里,马上就能知道路玥的想法。
“那么我们将计就计,它依旧成为这具身体的蛊,必要的时候,大蛊吃小蛊,你功力大涨,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而我拖着我残缺的身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账要算。如果成功的话,万事大吉,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路玥这番话,颇有破釜沉舟的气势,不成功便成仁。
“离开我,你撑不了多久的。癌细胞已经病变扩散到了你的五脏六腑,你现在已经是在硬撑了。”南清的话不言而喻,没有它,路玥只怕会马上倒在地上一命呜呼,更不要说什么解决她自己的账了。
“那你就留一口气给我嘛。被混沌算计了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路玥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又问道:“怎么用这东西。”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吗。”南清又问了一遍。
“哎呀你别婆婆妈妈的,现在你不争分夺秒,到时候我连一口气都没有了。”路玥略微有些不耐烦,捏着手里的花晃了晃。“南清,你要变强啊,这才是你该想的事情。我烂命一条,随便干。”
一阵浓烈的花香直入鼻腔,她猛吸了一大口后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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