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二营一连连长慌慌张张跑来,满脸带泪哭嚎着说:“营长,团长,司令员,司令员!”
潘东山一把抓住二连长的衣襟厉声问道:“司令员怎么了?快说啊!”
一连长抹了一把眼泪急声说道:“司令员的警卫连长赵虎同志说,司令员在山上用高射机枪打飞机,至少打下来5架敌机,可是一颗航弹落在司令员身边爆炸了,把司令员从山顶掀进长江里了,赵虎从山顶滚下来受了重伤。”
潘东山一个踉跄噗通坐在地上,紧接着又跳了起来,疯了般大喊道:“电讯员!电讯员!”
团部电讯员跑来:“到!团长,有什么指示,电台随时可以发报,也能跟旅部通话,跟兵团指挥部通话也行。”
“给我呼叫兵团指挥部,我要跟钟参谋长直接通话。”
“大别山,大别山,我是长江一旅,我是长江一旅,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接通了,团长,给你话筒。”
潘东山抓过话筒叫道:“大别山,指挥部,我是一旅潘东山,我有急事要向三号首长报告。”
话筒里传来钟国功的严厉声音:“潘东山,我是三号,你应该已经过江了吧?有事情为什么不向一号报告?”
潘东山哽咽的语音带着颤抖:“三号,一号,一号在山顶用高射机枪跟敌机作战,打下了超过5架敌机,可是几分钟前,敌机投下的航弹落在一号身边爆炸,一号从山顶上被掀进长江里让激流卷走了,杨静主任为救一号,跳进长江也被激流卷走,我们已经组织人沿江面搜寻,没有找到一号和杨主任,现在派了4艘机帆船沿江向下游搜寻,请三号转告二号也派船派人在方家渡一带搜寻,这边江水流速快,下游江面宽了许多流速慢,估计一小时这边的漂浮物能到方家渡,二号那边现在派人沿江往上搜寻救援还来得及。”
“潘东山,你混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还啰里啰嗦耽误时间,搜寻的事我负责,你立刻率领部队增援先锋队,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望龙山。”钟国功在江南指挥部气急败坏,战役前所有可能遇到的变数都进行了仔细推演,做出了预案,唯独没有考虑到司令员遇难的问题,现在部队已经占领望龙山,他们纵队应该是全军第一个渡过长江突破敌人防线的部队,这应该是个能铭记史册的巨大功绩,可是任何功绩跟司令员的牺牲相比都无关重要了,纵队怎么能够没有杨毅?
钟国功脑子完全成了一团浆糊,不过还没忘记向政委报告,拿起电话猛摇摇把:“接线员,我是三号,请二号接电话,要快!”
电话听筒里传来声音:“三号,我是二号,你们那里渡江顺利吗?”
钟国功心里压着一座山喘不过气来,用变了声的音调说:“政委,司令员他,他被敌机航弹炸到长江里让激流卷走了,杨静主任跳进江救司令员也被江水卷走了,这边的江水流速太快,我们的战士没能找到他们,不过江水只是在望龙山这段比较急,出了望龙山流速就平缓很多,请政委现在派出船只和战士沿江向上游搜寻,我也派出船只和战士向下游搜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
鲁彦在电话那边惊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是杨毅出事了吗?”
钟国功流着泪说:“是杨毅司令员,他原本已经登上了望龙山,用高射机枪与敌机战斗,至少打下来5架飞机,可是不幸一颗敌机扔下的航弹在司令员身边爆炸,气浪把司令员从六十多米高的山顶掀到距山顶四十多米远的长江里,政委,敌机的航弹比重炮炮弹威力大多了,能把人掀那么远,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又从那么高的山顶摔进长江里,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不论怎么样我们也要找到杨毅和杨静,杨静没有负伤,她是在岸边救护伤员时,发现司令员出事才跳进江里被江水卷走的,司令员没了,我们不能再失去杨静,按江水流速再有50来分钟他们就有可能漂流到方家渡一带,政委现在组织人拦截搜救还能来得及。”
鲁彦立即说道:“我知道了,救人要紧,我立即亲自去江面搜寻,你继续指挥部队过江,一定要坚持到全军过江胜利,否则司令员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半个小时后江南青年军203师指挥部,钟斌接到一线阵地报告:“共军上百艘船只从方家渡一带逆流向上游移动,虽然一线阵地向江面开炮,但共军既没开炮反击也没登陆,只是向上游缓慢移动,行径十分诡秘。”
钟斌分析:望龙山防线已经被共军突破,但渡船不足,一定是方家渡这边的船支要到龙口渡支援共军过江,命令预备部队全部急速开赴望龙山,一定要在共军大举过江前恢复望龙山防线。
血红的夕阳终于落到西山之后,夜幕笼罩整个中原大地,晚8时,长江中下游万炮齐发,千帆劲扬,解放军百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渡长江,不到五个小时,国民党苦心经营了几年的东方马其诺防线,从江苏淞沪到湖北武汉,两千多公里江防工事被撕得支离破碎,紧接着解放军开始向纵深进攻,对江防守敌进行围歼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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