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秋踩到河底时心里稍安,河水不深,水面只达到胯骨,这时靠近道路的河堤茂密的陈年芦苇被引燃了,为了躲避火焰,他连忙向河对面趟去,走了几步,脚下一软陷进了污泥中,赶紧向上拔,越使劲陷得越深,他恐惧的大喊让河里的士兵来救他,而他看到的士兵几乎都跟他一样惊恐的喊救命,他的身体越陷越深,眼看水面就到了他的胸脯,他以为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吞进泥塘的沼泽里,惊喜的发现脚踩到了实地,不再下陷了,真是天照大神保佑啊,他试着再次拔出腿来,可是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污泥淹没,没有外援根本无法脱身,好在已经离开燃烧的污泥有三米多,没有被烧死之虞,不过后背和脑袋都被烘烤的难受,联队长只好时不时的把头和身子伏到水下降温,然后眼睁睁看到他的部队在道路上化为焦炭,在河湾里消失踪迹,池边秋心如刀绞万分悔恨,伸手去摸腰上,遗憾的发现手枪和指挥刀都不在身上,现在他想自尽以谢天皇都不行了,试着潜进水里淹死算球,在水面下憋了一分多钟,让他觉得像是过了半辈子,温柔的妻子乖巧的女儿送他出国时的期盼的叮咛闪现在眼前,就在氧气将近时,他大彻大悟觉得中国古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是至理名言,喝了两口泥汤,挣扎着又把头探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污浊的口气觉着还是活着幸福。
两个小时后,道路上的大火灭了,被大火引燃的炸弹子弹声停了,周围也没了伤兵的呻吟哭嚎声,一股股余烟带着硝硫的刺鼻味道和烤肉的油香,让池边秋连苦胆汁都呕吐了出来。南面的路段有人过来了,池边秋知道是八路军在打扫战场,经过了死的劫难,他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高声的叫起“救命。”来。
杨毅带着警卫排,返回湾沿山道,查看自己导演的杰作结果,杨静和雨燕进了山道没多远就吐了个稀里哗啦,再不肯往前走了,警卫排的战士也有一半不堪观看地狱般的场面和呼吸令人作呕的空气,狂吐不已。
杨毅的乌骓马不愧是宝马良驹,没像其他坐骑一样停足不前,杨毅索性不管别人,催马跨越路上的障碍,一路跑了过来,看到一群群被烧成焦炭的鬼子尸体杨毅没有丝毫不忍,反倒是感到一阵郁闷发泄后的快感,只是看到那些被炮弹殉爆炸毁的重炮,他感到惋惜,心里想着一会儿让民兵把重炮零部件弄回去,让冯建光看看有多少还能使用。
正想着,听见前面有人用日语喊救命,杨毅抽出手枪,策马过去,看到河里有个黑人在求救,就用日语说道:“你是谁,什么职务?”
池边秋一听对方会说日语惊讶中透着欣喜:“我是大日本皇军陆军三十五师团514联队联队长池边秋大佐,请问阁下是谁?请把我拉到岸上去,我被陷进泥里了,你救了我,我会给你重谢的,金票大大的,职务大大的。”
杨毅笑了:“我是八路军冀南军区八支队副支队长杨毅,大佐阁下,你是愿意投降做我的俘虏,还是想舍身向你们的天皇谢罪啊,我都可以帮助你,免费帮助,不要回报,我这个人喜欢助人为乐。”
池边秋忙说道:“我投降,我投降,我要活着回日本跟我的妻子女儿团聚。”
杨毅翻身下马说道:“那好吧,大佐阁下,从现在起,你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这场该死的战争结束后,你就可以跟你的亲人团聚,可是你看看这道路上河湾里,有多少你们的士兵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家人,从九年前的奉天到今天的中国大地,又有多少家庭被你们这些日本强盗弄的家破人亡,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孽?好了,我不说这些了,以后你慢慢的考虑这些事吧,接着绳子。”
杨毅把放在马鞍褡裢里的套马绳扔给池边秋,让他系在腋窝之下,自己这头拴在马鞍上,牵着乌骓马把池边秋给拉上了岸,池边秋的军靴陷进烂泥里没拔出来,光着两只脚跪在路上犹如熏了烟的落汤鸡,耷拉着头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毅知道这句话是日本人认错的一种方式,也没跟他计较,让他找一双死尸脚下的完整鞋子换上,然后用登山绳将其反绑结实绳子的另一头仍然拴在马鞍上,这时韩泉和几个特务连的战士从北面过来了,报告说北面的鬼子撤了,从北头到这里鬼子的尸体有400多具,杨毅刚才从南面过来看到的尸体有500多具,估计死在河里的鬼子也得有两三百,他问了问池边秋,池边秋说他的联队总共有3千多人,进入南湾淀这段道路的应该是两个步兵大队和一个炮兵中队,至少一个步兵大队和炮兵中队玉碎在这里了,另外在陡岭也损失了上百人,514联队的损失将近一半,他的联队的主要任务是守护正太铁路,这次行动是三十五师团长为配合顺德二十一师团长搞的晚霞行动计划,抽调他的联队,目的是伏击支援赞皇县的临城八路军八支队十六团,却没料到反而被十六团给伏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