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炮弹打在离机炮排50米距离的三团临时指挥所前,刘政委情急之下不容多想一下将古团长扑在自己身下,炸弹在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爆炸了,古维泗两耳轰鸣,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政委,看到政委的后背一片稀烂,血肉模糊,古维泗抱着政委撕心裂肺的哭叫着:“老刘,老刘,政委,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啊,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刘政委动了一下,面色如纸,用尽气力说道:“老古,不能、不能硬、冲了,退、退到、村庄里,利用、打、打——”
古维泗忍住耳鸣造成的恶心眩晕认真听着政委的每一个字,哽咽的说:“我懂,我懂,全部兵力退守村庄利用房屋墙院打巷战,拖住敌人,能拖多久拖多久,尽量让我们的运输队多运走一些粮食。”刘政委脸上露出笑容头一歪没了气息。“政委啊,你,你不该救我啊!”古维泗抱着政委的尸体泣痛哭不止。
“团长,团长,你快看啊,我们的骑兵营没了,全都牺牲了,敌人的骑兵正在向南面穿插迂回,敌人的步兵冲锋了,你快拿主意指挥战斗啊,同志们都指望着你呢。”浑身是血的警卫员使劲摇晃着古团长。
古维泗被摇醒了,大声命令警卫员背上政委,三营撤回来没受伤的战士打掩护,其余警卫排掩护伤员和团部向温泉庄内转移,接近庄子南头时听见庄子东头响起犹如滚雷般十几声巨响,古维泗两腿一软,急忙扶住身边一棵柳树,总算没有摔倒:“完了,炮兵营完了。”他紧紧抓住柳树呐呐的自语道。
古维泗没说错,当石友三的骑卫营从温庄北面迂回到村庄东面时,从邱县县城匆匆赶来的邱县县大队一百来个战士和临时炮队的二百多个炮兵利用手中的步枪、手枪、手榴弹进行了殊死抵抗,二十分钟不到死伤惨重,眼看不支,炮队的战士就要用手榴弹引爆炮弹箱,这时齐参谋长带着二营两个连匆匆赶到,赶来的全是拿着步枪手枪的战士,重机枪迫击炮都留在村北面阻击进攻的敌人了,即使能抽调下来也因为实在太过笨重,需要四个战士抬着,来不及赶过来,就是扛着轻机枪的大个子战士也是越跑越慢拉在了后面,齐参谋长带领着两个连的战士在危急关头赶到炮营阵地,一个突击,把顽军赶出了阵地,这也得亏敌方是警卫部队不是真正的骑兵,没有马刀不会劈杀战术,如果是骑兵,两个连的步兵对一个有马刀的骑兵营肉搏,简直就是白送一般,即使这样己方也是牺牲了五十多个战士,受伤近百,石友三的骑卫营虽然没有配备马刀,却配备了花机关枪和驳壳枪,训练有素作战顽强,是石友三嫡系的嫡系,混战中能让二营突袭成功也算侥幸,可是齐参谋长的运气到此也是用完了,十分钟后,石友三的骑兵团以付出六百骑兵的代价拼光了八路军的骑兵营后,顽军骑兵团长尊从军指挥部的信号旗指示,带着近两个营的骑兵直接从村庄南面迂回到了村庄东面八路军的炮营阵地,沿途把气喘吁吁抬着轻重机枪、迫击炮的八路军战士砍翻在地,随即发起冲锋,北面的顽军骑卫营见机也再次发起冲锋,炮兵营阵地瞬间被突破,齐参谋长见形势不可逆转,当即命令二营战士交替掩护向村里撤退,自己带着二十个炮兵战士用手榴弹引爆了堆在山炮和战防炮跟前的炮弹箱,上百箱殉爆的炮弹把齐参谋长和战士们化成了血雨肉末,也把五六百名顽军骑兵留在了阵地上,顽军的骑兵团只剩下不到200人马,骑卫营也只剩下不足百人骑。
齐参谋长和二十五名勇士的壮举,给杨毅的部队彻底解决了被敌人骑兵尾追的后患,杨毅若是知道这边的实情,怎么也不会把已经到手的那些珍贵的重炮和炮弹炸毁的,几十年后杨毅提到这件事还忍不住眼泪模糊叹息不止。
八路军三团团长古维泗撤进了温庄后立即清点现有兵力,一营基本完整,三营突袭敌炮兵阵地时牺牲重伤七十多人,阻击敌人掩护团部撤退时三营大部分战士都永远留在了河沟里,重机枪迫击炮重武器一件也没能撤回来,现在三营能战斗的不足百人;而二营更惨,撤进村庄里的只有36人,在村北头坚守的那个连死伤过半,几乎人人带伤,二营、三营的营长教导员都牺牲了,骑兵营、临时炮营和邱县县大队全军覆没,温庄村里八路军能战之兵不足六百,重武器有12门迫击炮,10挺重机枪,28挺轻机枪,其余是步枪手枪,炮弹和子弹还算充足,遗憾的是团里的唯一一部电台也被炮弹打坏了,三团现在断绝了跟外面的联络。
如果顽军的战防炮被摧毁了,古维泗有信心在村庄里拖住石友三的一八一师三天三夜,可是尽管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一八一师的步炮营还是丝毫无损,更何况石友三还有重炮团,这些土石房屋可能能承受三五次步兵炮打击,但是一发山炮就能让这些房屋成为灰沙,不知道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营教导员现在怎样了,往庄子里撤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遥远的西面有动静来着,不像枪响但是确实有动静,那时候他耳朵还在鸣啸,也不好判断西面的情况,就问一营长:“老黄,你刚才听见西面很远的地方有动静来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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